付罗迦又抬头看镜子。

……还是奇怪。

而且别扭。

僵硬得只会眨眼睛。

他闭上了眼深吸一口气,心想别管里面那个谁了,自己做动作就好。

动作不多,他倒是能很顺畅地从头到尾连起来做一遍——他是那种肢体比较协调的那类人,像这样在唱歌间隙比划两下问题不大。偶尔还是难免会与镜子里的那位对视,有时候还会产生“是镜子里那个人先移开了目光”的错觉。

半小时以后镜子里的手臂腿脚似乎渐渐到了规律自然的轨迹上。

伴奏忽然被按停了。

“停一下。”

付罗迦手正抓着衣摆——这么一停这个动作做起来心理障碍忽然又变大了。

“你怎么——腰上有伤?”

付罗迦把衣摆放下遮住腹部贴得七歪八拐的创可贴。“……不是,以前的疤。”

“疤?”

“撞到什么东西弄的吧……很久之前的,我记不太清了。缝了几针。”

“……多久之前弄的?”

付罗迦专心回忆一阵。

……但好像并不记得。“很久了。大概……小学?”

然后他不自觉看向许之枔——现在对他来说“小学”这个词天然就与许之枔联系在一起。

许之枔移开目光,沉默了一会儿。“……为什么要遮住?”

“因为很难看。”疤的形状很滑稽。

许之枔潦草地点了个头,毫无征兆地抬手重新把伴奏按开了。“……那继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