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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请众臣的是生鼠肉没错,但好歹是经过处理的,切片洗净,擦去血丝,又规整摆放在餐盘上。

只要不去看一遍被掏空腹腔的老鼠,其实也就是一般的肉。

可皇帝的不一样,那根本就没有处理!

放在餐盘上,单单一刀划开,不去皮,不褪毛,不刮肠肚。甚至还能看到它那双惊恐的眼睛,以及长长的、还在痛苦甩动的尾巴……

臣子们脸色立马变了。

青红白一番轮换,许多人忍不了,转头就扶住食案干呕起来。

而看到这些,那端坐于高位的皇帝,却满意极了。

笑得愈加癫狂且病态。

他“乒乓”一声,扫去案上那同臣子们一摸一样的餐具,二话没说,直接拔出腰间匕首,就着鼠头扎了下去。登时,白汁与血浆崩裂,顺着开口流了出来……

底下安静了。

他们倒抽口凉气,突然感觉那刀子是扎在自己身上的。

不自觉的晃了一下,狼狈地瘫坐在席上。

然后,睁大眼睛,看着高位上,恍似对一切都置若罔闻的帝王,微微偏头,抹了下喷溅在嘴角的血迹。

道:“朕,从满周岁起,就在芙蕖宫与母妃捕鼠食肉了。诸卿许还不知吧?那时,殿中无食可用,就当时的朕与母妃来说,能有一只老鼠,可比你们府内的鲍参翅肚让人愉快多了……”

说着,他舔了舔拇指,继续低头剜动匕首,挑出了带着血的眼珠来。

“冷宫凄寒,除了老鼠,也就再没什么活的东西会光顾。”

他看着匕首的蜿蜒而下的血,不紧不慢扫过众人,又道:“那可是连草都不会长的地方,睁眼是空洞的黑,闭眼是渗人的凉,只老鼠们经过时,才会让朕觉得热闹一点,觉得朕还活着。”

“朕,多喜欢热闹啊……”

他自顾自说着,来回翻转了下匕首,轻嗤而笑,“可朕饿,朕没什么拿来填饱肚子的,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