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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府上直接把人绑去了鄂琛那里, 要不是随她入府的那个丫头来知会我,鄂琛真就得手了。”沈则自鼻间溢出一声冷哼,“你也没这个机会质问我了。”

闵之听着沈则的话, 手背青筋暴起, 攥得骨节咯咯作响, 忿道:“他们还真要赶尽杀绝。”

沈则自己斟了杯酒,仰头饮尽,方才垂眸去看闵之, 一字一句道:“你放了她。”

闵之愕然:“你说什么?”

“我说, 你放了她。”

闵之的眼中蓦地生出凌厉:“然后呢?”

沈则对上他的视线,平声:“然后叫能护得了她的人娶她。”

他一字一句都和风细雨, 却一字一句都是刀子, 是朝着那层纸去的。

闵之塌着肩伏在案上,定定地看着对面的人片刻, 猛地把手底下一直捂着的酒盏往前一推,低声呢喃:“还是喝酒好。”

一出手咄咄逼人的是他, 到最后不敢面对先认怂的也是他。

他不知是自己低估了沈则,还是高估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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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太子的安排,傅婉仪去荆州的行踪严格保密,不必像太医署报备,连沈则也没有知会。

陈茗儿虽不懂为何要如此谨慎,但她一向不是多事的人,离京前一日仍如常来伺候贵妃热熨。

贵妃精神好了许多, 人也从内室的榻上躲到了暖阁里,薛怡芳陪她说着话。

自打两日前进宫请安碰巧贵妃身子有恙,薛怡芳就以侍疾的名义之际住下来了。说是侍疾,也不过是嘘寒问暖,说说闲话。倒是把人情做尽了。

她一面修建着花房送来的百合,一面讨巧道:“要我说这宫里最有福的还是娘娘您,皇上叫人把这温泉水引进凝和堂之后,这凝和堂就跟没冬天似的。花房里千娇万贵催得的花苞,也只在凝和堂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