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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是平不了司空乾呢?”

沈则将喝空的茶杯往前一推,像是随口问了一句。

“我在这儿吊死,”太子抬手指顶上房梁,嘴角却噙着笑。

“那我呢?”

“你是不必自己动手了,自有司空乾送你上路。”

“你还是不信我能带他回来。”

“我不信,劝你也别信。”

这样的对话不是头一回了,每次说到最后都是相同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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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近正午,天色愈暗沉,黑云压在头顶,把白昼遮成黄昏。滚滚惊雷之后,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地砸下来。

陈茗儿弯腰护着怀中的包袱,快跑两步,躲进了街边的歇脚亭。此刻,她也顾不上自己被打湿的衣衫,忙去翻看怀中的布料是不是淋了雨,见布料完好,这才舒了口气。

刚才跑的那几步,只顾着照看怀里的东西,踩了两脚水坑,鞋袜湿透,襦裙下摆裹着泥点子粘在小腿上。风逐着雨灌入亭中,陈茗儿猛地打了个冷战。

四周是遮天的雨帘,连商户都纷纷掩了门,目之所及,竟再找不到另一只落汤鸡了。陈茗儿将身子蜷了蜷,其实风并没有变大,但她着实觉得更冷了。

雨珠顺着发丝流进眼中,酸涩胀痛。

这就是她的十五岁生辰,饿着肚子,浑身湿透。

丝丝缕缕的伤感像裹在身上的湿衣裳一样,冰冰凉凉,虽不刺骨,却黏湿得难受。

一声惊雷似在耳边炸响,电光从黑云间劈下来,吓得陈茗儿脊梁一弓,心似被人捏着手里狠狠地攥了两把,方才涌上心头的那点顾影自怜的伤感瞬间就被惊惧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