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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则愣住了,一瞬之间,太多的不解往脑门冲,竟不知先挑哪个来问,咽了几口酒,才慢吞吞道:“你大可以带着她一同往峡州去。”

“你当我不想吗?”闵之略显疲惫地摁了摁眼窝,低声道:“你知道我母亲和姐姐从来都将她视作眼中钉,从前我祖母好歹还算是站在我这头,她们怕伤着老太太的脸面也不敢太过分,可现在我祖母也由着她们去了,我若是再不松手,只怕她会遭殃。”

沈则脱口:“那你也太孝顺。”

言语间的不屑倒也没藏着,反正他也不是头一回瞧不上闵之对家里的言听计从了。

这一句扎得闵之真是又疼又痛快,竟逼出他几分笑意来。

“你真是……”闵之抬手指着沈则,笑骂:“你这风凉话只怕也说不上几日了。”

遂又正色道:“无论如何,她在你府里我也放心,一切等我年底从峡州回来再计议。”

沈则埋头吃了两口肉,但心头堵着的那句话还是没压下去。他没抬头,声音中有些不自知的心虚,“她做丫头,你也舍得?”说话间,又掩饰般伸手去捞酒壶,却被闵之两根手指按住了手腕。

沈则瞬地一惊,只见闵之坐直了身子,慢慢地斟了一杯酒递过来,十分郑重道:“就是舍不得,才要拜托你。”

光着屁股就厮混在一起打闹的俩人,从未有过如此严肃的相对。

沈则曲指在桌案上轻敲两下,淡道:“搁这。”

不受他这杯酒,因为真的受不起。

闵之端着酒杯没动,却笑:“怎么,不愿意帮忙?”

“酒放下,”沈则故作平淡,“她人在我府上自是受不了委屈。”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闵之把酒塞进沈则手里,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与他手里的碰了一下:“你暗中关照她便可,她与我的关系,不要叫旁人知道。”

“她与我的关系”这几个字听得沈则有些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