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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远差点儿疯了。

他正要止不住突起的青筋想要起身暴怒,但烛光微晃,显露出了顾元白脸上的神情。

薛远满心的火气忽地化成了水,他绕过石桌走到顾元白身前蹲下,小心翼翼抬起他的脸,“难受了?”

顾元白不承认自己难受,他只是有些挫败,他看着薛远担忧的面容,抬起手顺着他的面颊,“对不起。”

再忙,顾元白也不应当这么长久地忽视了他,在他心中薛远不会为此在意。但真当不会为此在意吗?

既然决定在一起,那就要付好自己的责任。顾元白这三个月的行事就是仗着薛远对他的深情,他知晓薛远不会离开他,他觉得薛远应当体谅他,明白事有缓急。

理所当然的这样的想法,着实有些伤害人。

鼻音沉重,“我是不是伤害了你?”

薛远从他唇齿间闻到了酒香味,他拿过杯子一看,头疼,“田总管给你拿来的怎么也是酒?”

顾元白好久未曾饮酒了,为了身体着想,他穿过来已经七个年头,沾着酒水的次数却一只手能数得过来。此时已经有了醉意,但自己却恍然未觉。

只觉得压抑,胸闷。

薛远小心将他抱在自己腿上坐着,“哪儿不舒服?”

顾元白蹙眉,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薛远跟着摸上去,轻轻揉了揉,“圣上可别再说这样的话了,天下人都有错,圣上也没错。”

“有错,”顾元白看着皎月,好似冷静得从未饮过酒水一般,“你父亲曾与我说过,即便你只是做个小小的殿前都虞侯,他也不觉得折辱了你。我那时还在心中斥他对你太过无情,你天资卓越,早该在征战西夏时便扬名于天下,可你看看,你在西夏都干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