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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涛心里一惊,一时还真怕顾朝明会向他捅来。

顾涛退开,却还强硬着嘴:“你有本事走,有本事就别回来,让我看到你在家,你就别想再去上学。”

啤酒瓶再次碎裂,碎裂得更彻底,玻璃渣在地板上四散,顾涛让开后,顾朝明将手中威胁顾涛的啤酒瓶狠狠砸向地面,而后拖着行李箱绕过后退的顾涛走出家门。

他从未走得这么毅然决绝,头不曾回,眼神也不曾给顾涛一个。门板被狠狠带上,是他离去的宣告。

心中怒火未灭,高温灼烫,顾朝明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在如此愤怒的情况下保持冷静举着啤酒瓶对准顾涛,并且一点也不露怯色的。

他在厨房时害怕得发抖,害怕得扔下菜刀跑回房间,可刚刚的自己举着啤酒瓶对着顾涛冷静得出奇。

那是丧失理智的自己,顾朝明拖着行李箱对那样的自己感到害怕。

一个从未见过的自己毫不知觉地操控着他。

理智的弦还是崩断了吗?

拖着行李箱下楼,头顶感应灯亮起,天边甚至有点太阳升起的迹象,灰蒙的空气中只有天边一点白。

走到外边,放弃思考的顾朝明才觉得感冒又重新回到自己的身体。昏沉与疲累后来者居上,顾朝明还是想睡觉,身体上的疼痛不容他忽视。

箱子里的东西一塌糊涂,但基本要带的顾朝明都收拾好,连挂在椅子上的书包也急忙中记得背在背上。

离开生活十七年的家的顾朝明被顾涛说中——他没地方去。

冲动离家的顾朝明拖着行李箱走在空无一人的路上,他想打电话给母亲,却不能打。

几近天亮,秋风萧瑟,只有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