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有阳的话在他的耳边响着,仿佛阵阵雷鸣一般轰然打破他的心房,他涣散的目光看着丁有阳,直到丁有阳说完,他的目光已经慢慢清明过来。

丁有阳的样子也很不好看,被记者推搡,又急着想把他保释出来,可是人在美国,他求救无门,国内更糟,舆论先被压制一会儿,没想到直接被毫无保留的曝光。

“丁哥……你说,我该怎么做?”袁楚川喃喃问道,他望着丁有阳被汗水打乱的头发,眼睛渐渐充满了泪水,哽咽地说:“这次是我输了,输的那么惨,丁哥,你就不要再管我了,和公司的解约金我来付,以前你不是说,你看上几个不错的苗子,去带他们吧,总有一个能出头的。——至于我……”

“阿川你在说什么丧气话,不许再说了,”丁有阳想到这一天之内的巨变,声音不由也变得嘶哑起来,他看着袁楚川道:“还有一个机会,去见见钟先生,他的人脉是我不能及的,你刚刚没听见我说吗?是钟先生找律师和关系把你保释出来的,去见见他,他既然愿意帮你,说明他对你还有情,楚川,这次不能再任性了,什么情爱什么喜欢,通通放下吧。没有钟先生,你还有什么?”

可是,如果我不要一点点感情,那我在钟闻天眼里还有什么自尊。他站得那样高,我已经仰着脖子努力地再看他,如果我连一点点想要求真情的胆子都没有,那他何时会低下头看见我,眼睛里有我的影子。

但是面对着丁有阳殷切的目光,袁楚川唯有点头,他现在已经是个过街老鼠,何苦要连累丁哥跟着他一起被全国的记者口诛笔伐。

是他太蠢,才上了别人的计。

他即使不为自己着想,也要考虑丁有阳对他的栽培。

到了机场,袁楚川被护送着进入通道,一路通顺地进了头等舱。他刚刚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身边一道阴影压过来,袁楚川感觉到视线一暗,他惊喜地转过头看去。

刚刚高高悬起的心脏,一刹那间噗通一声掉进冰冷的池水里。

他看着对着他礼貌微笑的白钺,心里百般滋味涌上心头,满嘴的苦涩,几乎让他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