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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恒垂着眼皮行了一礼, 平板道:“卑职受长尧王遣派,来传一份口信。”

“说。”

王恒面无表情地将那份毫不客气的口信重述一遍, 又从怀中掏出一份信件, 前行两步奉上。

一份口信打发了符骞于吴胤只是随手而为, 但他帐下谋士自然不可能放任他这种任性的做法。于是赶在王恒启程前,他们赶出了一份书信塞给王恒——

这信言辞恳切, 内中将利弊条分缕析,乍一看十分令人信服。按谋士们的意思, 将信件并一份薄礼送予符骞便是, 那口信就没有必要转达了, 总归吴胤也不会知道。

只是王恒临行前答应得妥帖, 待真正见到眉眼间仍然依稀带着熟悉痕迹的符骞,一股悲愤便涌上心头。

或许是想借口信之名一抒胸中郁气, 他几乎未加思索便脱口而出,说完之后,才补救似的呈上信,而后顾不上礼貌,紧紧盯着符骞的双眼。

符骞接过信件, 却没有打开,而是随手放到桌案上一只小筐里,那筐里零零碎碎还放了些揉皱的纸张、启封过的书信一类,看这意思便是之后也不打算看了。

虽然做出了堪称挑衅的举动,符骞的态度倒很平静,他道:“知道了,你可传信回去,联手不可能。义子之事究竟如何,他比我清楚。这数年他吴胤对河西道不闻不问,如今河西道自立,倒希望他还能如此。”

说完,他便垂下头,打算继续被打断的公务。余光看见来人站在原地不走,他奇道:“你可以回去复命了。”

王恒不知道自己想看到这人什么反应,但绝不是这样平静得宛如只是收到了一份无关紧要的通知。

屋外传来侍卫沉重的脚步声,似是觉得他滞留过久,打算进来将他强行带下去。王恒心中一急,也顾不上这是在他人的地盘,上前一步大声道:“征西将军缘何不敢看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