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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查使压下内心耻辱, 垂头不言。

“我还没说要你做什么呢。”符骞轻轻一甩马鞭,在空中打出一道夹着碎雪的气流, 刮过督查使的脸。

他说:“一会儿入了夜,你去那玉屏关城楼下报上名号, 让他们开门。门开之后你举止如常便可, 只要不露马脚, 剩下的就没你的事了。”

骗开城门这种事……督查使又抖了抖:“这岂不是去送死?”

符骞还真想了想:“……不一定,到时候局面乱起来, 没人会去注意你。能不能逃命,都看你自己的。”

督查使:……

他就只有轻功练得好些, 这玩意儿在城中本还算好使, 但如果那是一座乱军之城, 就不一样了。

兵荒马乱之中, 一个没把住,可能就窜进了敌人之中。就算没有, 夜里误伤率也极高。符骞的名头他在吴胤帐中没少听过,是一员猛将——换句话说,也就是够虎。

这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次次都是搞大事,这次八成也不例外。到时候四下乱战, 自己就算被放开,还不是个死?

思及此,他抬头,小心道:“将军想破这玉屏关不必急这一时半会儿,我同那守将王祜有些交情,或可把他约出来,将军与他详谈一番,不战而屈人之兵,岂不……”岂不美哉?

为了性命,势力和忠诚算个鸡毛?

可惜这个建议太过荒谬,符骞不为所动,道:“你只说去或者不去便是。”

督查使一个去字含在嘴里,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此去简直十死无生——不如硬一回骨头说不去,同样是死,好歹家中娇妻还能被主公照拂一二!

于是闭了眼睛,咬牙道:“不去!”

几乎是他话音出口的同时,符骞鞍前长刀出鞘,轻易划开了督查使本就被林木钩挂得破破烂烂的衣物,从他胳膊上剐下一小片肉。

“啊啊啊————”一瞬间的僵硬之后,男人瘫坐在地,惨呼出声。

惨嚎声震起不远处林中的宿鸟,符骞眉毛也不曾动一分,冷静得近乎冷漠:“原本该用你的部下杀鸡儆猴,但他们既然先一步被你自己用完了,就只好劳你亲自体验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