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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衍听着有些想笑,他只是说了一句家事不用外面朝官议论。

上面的皇帝坐的高高的,真正地高高在上,瞧不清脸。而且言语里听不出喜怒。这个并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年少时候艰辛,却是清君侧起家,一路打到京城,逼死了废帝,而且还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直接废黜了前面那个的帝位。

不仅如此,还在京城里杀的血流成河。文官对于皇帝的那些期许,在他身上是半点找不到。

文官们私下感叹,现在的这位,长了一张上好的样貌,但做的事却是滴血的。

人欺善怕恶,民间这样,到了朝廷上也是这样。

皇帝若是好脾气,说不定要慷慨激扬陈述一番,如果皇帝不听,还能一头撞死。名扬千古。

但是这位分明就不吃这套,敢当庭撞死,当年他们的亲属家眷恐怕就能直接下大狱,全族再无半点翻身余地。

容衍这么一说,下面也就没了声响。

只是英国公郭忠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回家之后感叹这个女儿简直不中用,早年的时候胡作为非,现在瞧着似乎是有了些起色,但半点声响都没听到。钱丢在水里都能还听个声响,到她这里,就没有半点回应。

郭旦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打心底里就厌恶,他知道郭忠和自己加在一块在这个妹妹眼里,也没有多少分量,不但没有,反而还有那么一点高高在上的意味。

再加上郭敏被临海大长公主刁难的厉害,几乎不给自家任何脸,他现在比父亲都还要讨厌芙萝。

“其实也好。”郭旦坐在椅子上,“她现在的那个性子,和我们不亲,不但不亲,反而还和仇人似的。万一她真的坐在那个位置上,也不会提携我们,到时候家里没有不得安宁就算不错了。”

这话说的不错。

郭忠又想到了那日先帝梓宫迁入皇陵的那日,芙萝就是站在一旁,冷眼看着他们在地上磕头,没有半点为他们说话的意思。

“别家的女儿嫁出去,哪怕为夫君操持家里,也会为家里说话。她倒好。”

郭忠说起这个,就抬手重重拍了一下椅子,结果那股力道差点没把他自己的手给震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