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书禾抿了抿嘴,说:“所以他们巴不得你和我恨死我父母,我和你走了,和他们断绝关系呢……”

“跟我走也行。这事儿和你妈不犯冲。”我说。

他愣了一下,懵了,看了我半天,从鼻子里发出了一个疑惑的单音。

我倾身偏过头,轻轻地亲了一下他的嘴唇。

他的嘴唇苍白冰凉而柔软,亲吻的一瞬,融化了一片新雪花。

真到了这一刻我没想到我竟然是如此的心酸不已。我双手插在兜里,对他笑了笑,轻声说:“放心。你……跟我回去也好,怎么样都行,反正我都在这儿呢。”

“你……”他很仓皇地笑了一下,神态几乎有些惊恐。半晌,怔怔地抬起手,蹭了一下嘴唇。

他带着某种,乍惊乍喜,不可置信的神色,一下子红了眼眶。他眼睛都不眨地用手背急急擦了一下脸,说:“怀哥你,你是不是原谅我了,你这是原谅我了吗?”

汹涌的酸楚逼得我不得不偏过头。

“这是怎么了,”他小声说,“怎么突然……”

“是唐先生吗?”

有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拿着一个登记表之类的东西在我们身后叫他,大概是感受到了我们之间微妙的气氛,有点尴尬地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啊。”

唐书禾摇了摇头,接过登记表低头匆匆扫了一眼,又立即看向我的脸,那种汲汲惶惶的表情让我有点后悔——这种场合我不该刚才失控亲了他的,事又多又杂,话也没法好好说。我捏了捏他的后颈,说:“你先忙你的。我们……等下午宴席办完,我们回去再细说,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