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仨坐床上一通乐,宿管阿姨好像上楼了,一边上楼一边说:“是谁在吹口哨!刚才是谁在吹口哨!”

我们仨赶紧躺下。我放在枕边的手机嗡地一声,我拿起一看,是唐书禾的短信。

“晚安。以后晚上不要吹口哨。”

我捧着手机又笑了半天。

我说:“晚安。下次白天吹。”

在这种紧张刺激的备考氛围下,我本来以为大家全是在心无旁骛地努力学习的,谁知道除了我整天惦记男男之事之外,居然还有人惦记男女之事,真是岂有此理。期中考试的前一天,我进班级的时候,好多同学突然齐刷刷地扭头看我,整个班级弥漫起熟悉的八卦气息,不断有熟的不熟的同学向我投之以明里暗里的凝视,或者“路怀你牛逼啊”之类的调侃。我莫名其妙地坐下,觉得大概也就只有唐书禾在我来之前一边倒拔垂杨柳一边跟我表白能有这效果了。我问唐书禾:“……你干什么了啊?”

唐书禾也十分茫然。于思海这时候转了过来,表情复杂地跟我说:“你小子,真他娘的是个人才。”

我说:“到底怎么了啊。”

他把手机拿到我面前。

我上学那会儿,表白墙还没那么流行,大多数用的还是贴吧。于思海点开了三中的贴吧,最新的一个帖子标题赫然写着:

“高二文一班的路怀,喜欢你的眼睛里的金子。”

点进去啥也没有,只有一个电话号码,大概是这个人的联系方式。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这是个做器官倒卖生意的吗?”

“……操,”于思海说,“挺他妈浪漫的一个事儿,被你说的。”

我愣了一会儿,转头去看唐书禾。唐书禾没什么表情,看着手机屏幕,有些出神的样子。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紧张。我说:“你听我解释。”

唐书禾说:“嗯。”

我说:“……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