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溪起身领粥时,还往旁边看了一眼。

小男孩依然蜷着身子,生死不知地躺着。

派粥的换成了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方脸厚唇,一副憨厚相。

江溪知道,这青年是被同村人拉来的,头一回干这行,良心还未泯。

前世也是这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了自己一码——今世逃出去的关键地方,还得落在这青年身上。

四男一女的拍花子里,也只有这个青涩的青年,还没被完全腐蚀。

她看着这方脸少年,将瓷盆递了过去,小心翼翼地道:“小哥哥,我饿得厉害,能多打一点么?”

纵然江溪脏得跟泥里滚过的,可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依然透出一股子灵气,青年不禁回想起家中尚幼的小妹,手里的颠勺多抖了一下,半满的瓷盆立刻就满了。

江溪抿了抿嘴,嘴角的梨涡一闪而过:“谢谢小哥哥。”

她确实是“不安好心”,拍花子们是不允许单独与哪个“货物”多接触的,以免产生了不必要的感情不是,为今之计只有自己创造机会。

稀粥多喝了得上厕所,去厕所就得经过堂屋,这里人轮班的次序她早摸熟了。

早饭由这叫“大贵”的青年派,意味着今天白天得由他和他同乡守着,但昨天他同乡和那两男一女在堂屋打牌打了一夜,铁定要躲懒去睡大觉,

那堂屋里必定只有这青年。

江溪打定主意要借着喝稀喝多了上厕所的机会,与这大贵多套套近乎,能游说成功最好,不成相信那大贵也不会告密。

堂屋的门关着,大白天光下,整间屋子整个透出股阴森可怖来。

大贵一个人窝在长板凳上沉默地撸着豆荚,中午美娟姐要炒毛豆吃,他剥得很认真。

可不一会儿,那东边屋里那最漂亮的“上等货”就出来跑一趟厕所,每次出来,还笑嘻嘻地跟他打招呼,大贵觉得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