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久辞盯着自己一脚污泥着实不敢说。

福筝叹口气,也不是他多嘴,只是好心提醒这傻孩子,一会儿圣上要问的。

果不其然,进了大殿圣上问了同样的话。

祝久辞欲哭无泪,着实不知如何解释。方才他从竹林出来,想起六月暑热,不知裴珩那里有没有解暑的冰块,于是跟着运冰的太监走了一路,这一路过去,冰块化水泥泞了道路,他一双脚着实染得污脏。

他心虚低下头,看见金砖铺就的殿堂踩了一长串黑脚印,祝久辞心惊。

圣上似是没看见那黑爪印,单手支着下巴好整以暇看他。

祝久辞悲伤说了实话,小脸皱成一团,几乎是天塌下来的模样。

要知道质子一事在宫中算是禁忌,他却偷去看人,着实是太岁头上动土。

福筝在一旁瞧着,心道这小主子也当真心大,谁敢在圣上眼皮子底下送东西进去!

不过眼瞧着面前小人失了魂一样泄下气来,他又着实忍不住想提醒他不用担忧。他平日里一举一动哪里躲得过圣上眼线,还不是九龙宝座上的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他过去,不然御膳房怎会每日变了花样送来膳食,还一日比一日多,这小主子偏就傻乎乎承了龙恩还不自知,天生便是泡在蜜罐里长大,一点风雨都没经历过的矜贵人物。

福筝抬眼撞见了圣上的目光,登时不敢腹诽了,弯了身子冷汗连连。

唉!这从没经历过风雨的宝玉生来就是要被宠的,旁人竟是连艳羡的资格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