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久辞抱着鼓囊囊的荷包与信笺回去,在红木软椅里呆坐了半日, 心情意外好转起来,倒是没再如一个月前夜夜哭着醒来。

接下来的几日,祝久辞从早到晚抱着桃花信笺不松手, 想昭歌了便闻一闻,心情低落了也嗅一嗅, 没几日过去, 祝久辞惊惶发现信笺桃香愈发淡了, 几乎嗅不到香味。

这一下子不敢再拿自己狗鼻子去糟蹋那宝贵信笺了, 花重金从某个藏宝的小太监那里买来传说中西域仙王爱用的留香帕, 好生将那信笺裹起来,供到了阆秀宫最高的宝阁顶上,日日抬脑袋瞻仰。

阿念对于祝久辞这般虔诚顶礼的行为分外不满, 日日拉着他往外面跑, 照他的小脑瓜来想, 就算要上香,也得去万佛堂供着,这一张花布裹的小破纸能带来什么福缘,哪有人日日对着一张破纸流哈喇子!

为了防止他的宝贝小主子被破纸迷惑了心智,阿念使足了吃奶的劲儿把祝久辞往外拽。功夫不负有心人, 祝久辞总算不眼馋那桃花信笺了,开始整日变着法地往渡清殿跑。

虽说渡清殿守卫森严,祝久辞是万万进不去的,但是不妨碍他从别处想办法偷鸡摸狗藏东西蒙混带进去。

可怜小阿念成了他的帮凶,跟着他一块候在御膳房外。

“安公公又送吃的呀?”祝久辞贼兮兮探脑袋。

“嘿呦!吓死老奴喽!”安公公拍着胸口弯腰,“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祝久辞掐起一丝长发看了看风向,跟着他贫嘴:“东面来的暖风呐。”

安公公哼哼一声,身后几名提着食盒的小跟班退到一旁去。

祝久辞连忙揣着荷包上前:“这不是想您老人家了,几日不见如隔三秋,连这——”他把石墩子一样的银两放到安公公怀里,拍拍那宝贝银疙瘩接着道,“它都想见您!”

见安公公没拒绝,祝久辞把阿念揪过来,从他手中拿过来小玉碟子,贼兮兮呈上前道:“听闻渡清殿里边儿那位每日只吃些素的,若是传出去误让别人以为咱们小气苛待敌国质子,咱北虢国物华天宝,将军无往不胜,何需与一小蝼蚁置气,刚巧,我午膳有一碟奶酥没吃,夹到菜里面给他送过去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