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久辞放下茶盏盯着梁昭歌看, 美人面容白皙浅生红晕,一双眸子泛着光彩,似是比平日里还美了些,或许他的担忧是多余的。窗外天色已然大亮,几只鸟雀扑闪着翅膀飞过,在遥远的房檐后传来几声清隽鸣叫。他终是忍不住开口:“昭歌……还好吗?”

梁昭歌笑起来:“小公爷怎这般问?”

祝久辞不知如何说,既然梁昭歌是南疆族人,而如今布卷昭告,岂不是他的至亲也在十五年前……

梁昭歌拎起茶壶,指尖轻轻一抬,清透的茶水就划出一道优美弧线倒进杯盏,在玉璧围困的中央打出一个小旋,他慢慢道:“小公爷可是在担心昭歌?”

他放下茶壶,指尖将杯盏推过来:“小公爷且放心,昭歌无事的。幼时太小,早记不清了。”

祝久辞蹙眉,移开茶盏抓住他手背道:“当真没事吗?”

就算记不清,那也是他真正的家,那里有他的血脉至亲,有他的族人。于他来说,北虢国终究是异国他乡。

梁昭歌笑着挣开手嗔道:“小公爷何时这般婆婆妈妈了?”他抱了几卷字画起身,“当真没事!”

祝久辞叹口气,饮下茶水,信了梁昭歌的话。

白日里曲惊鸿匆匆赶来,寻了梁昭歌一同进国公爷的书房密谈甚久,国公爷早已秘密进宫面圣,国公夫人则留在校场遮人眼目。

约莫一个半时辰过去,曲惊鸿负剑离开,一如来时一样来无影去无踪,转眼消失在小门外。

祝久辞看着朦胧的天色发愁,分明是与昨日一样的天空,一夕之间竟已风云变幻,暗流涌动。

梁昭歌回来的时候面色有些沉重,瞧见祝久辞看着他,连忙敛了神色走过去。

“小公爷怎没歇息?”他牵着祝久辞走到榻前,“昨夜就没睡,还不趁着白日补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