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中太监宫女皆退下,只剩得他二人,香炉熏出青烟,龙涎香四溢,四方盘龙金柱悬了灯火,明亮如昼。

“子时唤你来此,可是扰了休息?”梅逊雪笑着往茶案去,指指对面的金丝软椅让祝久辞坐下。

“臣不敢。”

梅逊雪挑眉:“京城小公爷何时这般胆小了?此处没有旁人倒也不必紧张。”

祝久辞拱手,走到茶案对面坐下。

金玉案西侧立着两只小烛,火焰明媚,暖意扑面。梅逊雪一如往常柔和,卸下帝王冠冕更是眉眼如水,温润如玉。

祝久辞松懈下心情,等着圣上宣话。

梅逊雪却不说,慢慢悠悠喝着茶。

烛芯啪一声响,晃了晃,愈发明亮。

祝久辞安静等了许久,三盏茶下肚,烛泪落到半腰处,他听见久坐高堂的帝王说:

“今日吓到了?”

“臣——”祝久辞止住话,若说没有便算是欺君了。

他站起身走到圣上面前躬身揖礼:“臣叩谢圣上解围。”

梅逊雪扶住他,未让他跪下。

“没吓到便好。”他看向对面软椅示意祝久辞回去,“本也是小孩子心性,不是什么事情,倒是那帮老臣们,”梅逊雪笑起来,虽说是秉烛夜谈,但他身为帝王也不好妄议自己臣子,看向祝久辞,眼神尽皆是你都明白的意思。

祝久辞惶恐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