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绳尖尖摸索着探过漆黑的孔洞,隐约能看见头,指尖探去却捏不住,再稍一使劲想让红绳再往前探一下,结果绳子折了方向全然朝另一侧去。

梁昭歌叹口气,重新将软绳拿出来磨搓,低头冲祝久辞道:“我错了……”

祝久辞哼哼,故意伸爪子晃晃椅子。

梁昭歌惊吓,慌忙扶住横梁,小媳妇一般回过身去继续与灯笼斗智斗勇。

此番软绳甚是听话,竟一下子穿过了孔洞,梁昭歌抓住线头,灵巧地打死结,大红灯笼在横梁上高高悬起。

祝久辞将火折子递给他,梁昭歌小心一将里边灯芯点燃了,一时间红火照亮了他的容颜,一双眸子亦熠熠闪光。

梁昭歌回身去检查结扣,忽然腰肢被人捏住,一瞬间软了身子险些落下去。

几乎是惊慌着转过身,祝久辞坏笑着收回手:“昭歌当心摔着。”

梁昭歌:“……”

廿九匆忙过去,除夕夜,一家人聚在老榕树下守岁,弯月悬天,残雪未化,潭水半冻。

祝久辞着实吃撑了,趴在石桌上消食,有一搭没一搭和梁昭歌闲聊。

梁昭歌新得了一个花枝漆杯,颇为浮夸,华而不实,杯口伸展出去一截华丽枝杈,哪怕供起来当摆设都觉得华丽,当真不敢相信有人愿意把它用作实处。梁昭歌却喜欢得紧,一整夜抱着喝甜水,时不时还要喂祝久辞一口。

祝久辞撑得倒下,梁昭歌便趁着人不注意,对着方才那人抿过的地方浅尝一口,高兴不已。

阿念站在身后自然是旁观者清,除了起一身鸡皮疙瘩外别无他法,无论如何也不能告诉他的宝贝小主子,某人隔着花枝杯吃他豆腐。

祝久辞平日里贪睡,饶是除夕夜守岁这般重要事情也哈欠连天,实在困得睁不开眼睛。

国公爷和国公夫人在一旁练刀,也只有趁着这功夫祝久辞才能趴着睡一会儿,国公爷是极其尊重习俗的人,若是知道祝久辞在守岁之夜不好好守岁,怕是要把他倒吊起来强行清醒。

“昭歌弹一曲吗?”

祝久辞爬起来,努力向他瞪着双眼,希望对方能看清自己的困意。

梁昭歌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