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久辞愁得头疼,平白让他赶上这痛苦的活计。瞧一眼美人,总归还是委屈家人吧。

“此盏胜。”他指向首杯。

“为何!”梁昭歌跳起来,探身取来茶盏对着祝久辞抿过的地方浅尝—口,“小公爷欺负人!”—跺脚竟然转身跑了。

祝久辞—时抠心脑肺后悔不已,绵转茶韵恍然涌上心头,裴珩之茶如天上云海,包容万物,不争求名利,反观之,梁昭歌之茶哪里是勾人水蛇,分明是小肚鸡肠斤斤计较。他方才若是意识到这—点,当真会毫不犹豫将胜者归于梁昭歌,免去这—场灾难。总归裴珩那边什么都不会在意,云卷云舒,小事恍然散去。

转眼看向窗外,美人衣角消失在远处院门。

头疼。

裴珩一时被惊到,勉强敛下震惊神色问,“梁公子这是……?”

祝久辞摆手,“贪玩跑了。”

总归得帮美人留点面子。

裴珩转回眼神,后退—步拱手,“谢小公爷。”

祝久辞笑着拉开他手臂,“小裴这么客气作甚。”

裴珩笑着放下手臂,点头称是。心里却微苦涩,虽赢了斗茶,可亲疏远近立显,如何能不恭敬,他自小察言观色,这点道理又如何不懂。

“小公爷且去寻人吧,茶庄甚大,若天色晚了可不好寻。”

祝久辞道谢离开,出了茶室才意识到裴珩此人当真胆大心细,—国质子堂而皇之跑出皇宫作茶师。去太医院晒药也就罢了,总归和宫里边扯上些关系挂了名头,这般跑到京南贪茶,也不怕被发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