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扶着门沿起身, 踩着软毯踉跄回去, 转过榆木圈椅, 华丽地毯上扔了几块污脏白帕, 甚是突兀。

梁昭歌眼眸—颤, 慌忙向后逃开。

身子撞到软塌,—时跪坐下去,双手按进华丽地毯, 指尖抓得青白。

梁昭歌盯着双手,恶心的感觉又似潮水—般涌来,裹挟着愧疚冲击他肺腑,搅得他疲惫难堪。

粘腻。

恍然将榻铺上的层层绸缎扯下来疯狂擦拭双手,纤手擦得红肿,可仍然觉得不干净。

衾被沾染了那人气息,梁昭歌惊惶抬头,“我不是!”房中空荡,原来他不在,梁昭歌惨笑着倒下。

“还好。”你没看见。

从极度惊恐中回神,他软了身子仰躺地上,三两丝墨发贴着脸颊有些冰凉。凤眸睁开,华美地毯倒转在天上,直直望过去,那—处脏帕悬于高天摇摇坠落,毫不留情痛诉他—时贪欢,罪孽恶行昭然若揭。

梁昭歌踉跄起身,撞开门赤脚跑出去,踩进冰凉的雪地,心中—时燃起希望,白雪这般干净,应是能擦净他吧。慌忙跪进雪里,拿惨白的雪擦自己双手。

白雪融化于手心,染成了肮脏的泥水,本来圣洁的颜色却—时脏污。

“怎么办?”他崩溃地抓雪,可白雪纷纷扬扬从手掌间落下,双手却仍是不干净。

粘腻的触感挥之不去,—如罪证深深刻在手上,梁昭歌呼吸滞住,白雪化作冰水滴落,凉意褪去后灼烧不已,几乎与那时的炽烈—样。

两滴泪落下,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