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湖、夫子庙、莲花池……祝久辞把能想到的地方全都找了一遍, 甚至连城西的破败草庙都找了,除了那一尊土佛像慈悲地看着他, 哪里能寻得见半点影子。

祝久辞欲哭无泪从土庙中走出来,抬起头,绵密细雨从半黑的天幕中细针一样落下来, 梁昭歌出门时没有打伞, 也不知道现下有没有寻到一个避雨的地方躲躲, 他身子本就虚弱,若是再让这江南冷雨淋上一遭, 不知道又要成什么样子。

叹口气, 不顾周身劳累, 还是要出去找。

不知是方才在土庙拜了菩萨佛祖显灵或是其他, 祝久辞突然灵光一现跑到那日他们逛夜市的那条宽阔长街上,奔着那高大的戏台子去。

偌大的戏台子已然被雨水打湿, 漆红柱子颜色愈发得深, 晶莹的雨珠从八角飞檐上落下来, 滴滴嗒嗒落成雨帘, 只不过戏台上空无一人, 街巷也空无一人。

祝久辞叹口气, 果然还是自己想多了, 倒是还有琅琊书院没有找,许是可以去那里看看。

转身离去,余光恍然瞥见戏台角落一抹身影。

祝久辞慌忙冲过去, 俯身拨开层层帘幕,在那红绸软布的尽头,一人环膝埋首藏在角落,墨发散了一身,华服沾染泥水,却一点不显得脏,只觉是踏泥采藕。

昭歌闻声抬起头,脸色苍白如纸,却美得惊心动魄,眼眸轻颤,纤长睫毛上挂着细碎泪珠,灿若星辰散落,眼尾上挑,凤眸纤长,鼻尖微红,轻咬红唇,怜惜似湖心浮萍。

“小公爷。”委屈。

祝久辞俯身抱住他,冰冰凉。

病美人成了冰美人。

“回家。”

“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