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看似玩笑的要将他伙伴收作干儿子干女儿的话,原来并非空话。

她眼中看见的不是自己的孩子,而是当年战死沙场万千弟兄的孩子。

祝久辞回到西苑,庭院中昭歌捧着莲花灯发呆。

昭歌说他不知道中元节。

祝久辞便耐心给他解释,从地狱的门解释到孤魂野鬼,从寺院的香火讲到河中的莲花灯。

苍白的手捧着莲花灯,那人说,“点燃它,曾经逝去的人就会回来吗?”

祝久辞说是。

梁昭歌小心翼翼点燃了莲花灯,捧在手里却不知道要放去哪里。

祝久辞以为他会顺着水亭把莲花灯放进潭中,梁昭歌却捧着莲花灯小心翼翼走到青花水缸前。

这个青花水缸早已不是当初梁昭歌初入西苑的水缸了。

那日祝久辞在醉仙楼梦魇,一路冲冲撞撞跑回西苑,把青花水缸撞翻在地摔得粉碎。

府上仆从利索收拾完一片狼藉,又换上了一模一样的水缸,一切如常从未变过。

漆黑的夜散乱着星星点点的光芒,他们二人站在水缸前,低头看着莲花灯在水中缓慢转圈。

“怎么不放到潭中?”

“活水通至府外,莲花灯飘出去,他们就进不来了。”梁昭歌蹙着眉头分析。

祝久辞突然觉得梁昭歌其实是一个永远都没有长大的小孩子。

他点点头,和他一起守在这一小方天地里。

一青缸,两个人,慢慢等着故人来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