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也有些哑然,熟练地从药箱取出薄纱和金丝线,将丝线附在脉上,总算是问诊了。

郎中不由叹道:“也是比宫中的妃嫔还娇贵。”

金线丝丝颤动。

郎中眉头越来越皱,却始终没说出个一二来,刚有一点起色,紧接着又摇摇头,在纸上写下半个字,转而又划去。

祝久辞见郎中左右游移不定,连忙问:“可诊断出什么了?”

郎中收了金线,仍皱眉摇摇头,“怪就怪在老身行医多年,从未见过如此症状。”

郎中拿起画得一团糟的纸,捋胡子道:“说他是绝症,却又绝缝之中存有生机,说他是轻症,但是这脉络险峻,若换一个人怕是早死了十回八回了。”

听到死这个字眼,祝久辞眉头一跳,忽而手上一凉,祝久辞低头看过去,梁昭歌轻轻牵着他晃。

“小公爷恕罪,老身着实判断不出这是何等疾病啊。”

终了,郎中以失败告终,只留下几剂养息方子。

祝久辞送完郎中回到屋里,梁昭歌正跪在地上赤手捡着碎瓷片。

祝久辞连忙跑过去把人拉起来,碎瓷片锋利,一不小心就要将手划破。

梁昭歌看他一眼,又要俯身去捡,祝久辞不得不拉着他往屋外走。

梁昭歌一边走一边仍回头望着,“我把屋子弄乱了。”

祝久辞这回真的气笑了。

这人!

梁昭歌的病来势汹汹,前几个月如春雨润物细无声,不见一点症状,轻而易举瞒过了所有人,忽然暴雨倾倒,整个人就病倒了。

晚间,祝久辞留在西苑小心翼翼照顾那人。

将榻铺收拾妥当,安稳地扶着梁昭歌躺下,祝久辞挨着那人在榻沿坐下。

他伸手把那人的墨发捋至耳后,轻声道:“昭歌病了为何不说呢?”

梁昭歌躲开眼神,轻轻闭上眼,眼睫微微颤动。

帘帐轻晃,一室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