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爷请回吧,已经到国公府了。”

“梁昭歌!”祝久辞知道他若此时放梁昭歌离去,凭他这双脚都不一定能走出半条街。

晨曦初上,京城西南的沂水河仍在不急不缓地流淌,河水浅滩上大大小小聚集着并不圆润的石子。

欢庆祭祀的百姓们没有意识到,祝久辞也没有意识到,并不是所有河滩都是鹅卵石。赤足踩在上面,无异于在刀尖上跳舞,每一次踩水都有尖锐的石子刺破肌肤,透进血肉里。

梁昭歌却不知痛一般,穿着不适宜长途跋涉的木屐,生生抱着祝久辞从京郊走回了国公府。

一夜过去,刺进脚底的碎石渣子早把脚底磨得血肉模糊。

祝久辞拽起梁昭歌的衣袖,硬拉着他往国公府大门走,“让府上家医给你看一下,不然你这双脚……”梁昭歌拽住衣袖,站在原地没有动,他摇摇头。

祝久辞转过身,不可置信道,“你都伤成这样了。”梁昭歌站在原地,不为所动,好似身下那双血肉模糊的脚不是他似的。

“小公爷回府吧,不然国公爷要怪罪了。”梁昭歌看着祝久辞,语气仿佛在说天气不错,“昭歌这里没事。”

梁昭歌身后,一片一片血迹蜿蜒成曲折的小路,在青白石地上分外显眼。

这叫没事?

祝久辞拉着他劝说半晌,梁昭歌仍没有要过去的意思,还坚持着让祝久辞不用管他,赶紧回府休息。

祝久辞气结,甩开手转身往国公府反方向走,打算去找个医馆。走出三两步,祝久辞回过头,梁昭歌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木屐在青石地上踩出一个个暗红色的脚印。祝久辞望望天,跑回去把人捡上。

二人走了半条街,祝久辞实在不忍心,去寻马车,又被梁昭歌拦下。祝久辞无奈,只好拉着他徒步穿过两条街,找了一间最近的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