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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舟被他这么一揉,半边身子都酥,挠挠鬓角,心虚不敢看他,脚尖猛劲儿划拉地上的一颗小石子:“你那学生长得跟校草似的,随便拍两张照片就能上校报,办啥活动估计都得给拉出来壮门面。我不就…涌起一丢丢危机感。”

“你还没弄清楚人家的取向,就危机了,风声鹤唳啊,阿舟。”

任舟一拍脑门儿,对啊,万一校草不喜欢男的呢,这醋吃得确实有些跳跃,当即追问司君遥:“那他喜欢男的吗?”

司君遥推推眼镜:“喜欢啊。”

“啥玩意儿?!”任舟瞪大眼睛蹦了三尺高。

“不过,已经心有所属。”

啊,应该就是他刚才点头承认的“对象”。嚯,小小年纪倒是挺能划拉,想他自己意识到取向后一边拒绝前赴后继的女生,一边把自己的小尾巴藏得紧,连捡回家的公仔都信不过,犹豫了几个晚上,最终还是没向他倾诉。结果现在的小孩儿轻轻松松就搭上了同类,还能擦出爱得小火苗,真是时代变了。

任舟酸得撇了嘴,可悬上半空的心也暂时揣回了肚皮。路口变了绿灯,司君遥习惯性地踏到车来的方向,朝他后腰轻轻一扶,带着他转过街角,又换到邻马路的外侧,随着他若有所思时迟缓的步伐不紧不慢地踱,从头到尾没有开口催他半句。

任舟瞥向在他沉静的侧脸,忽然又不酸了。哪又怎么样,现在他有司君遥,上学那会儿就算再怎么扑腾,也不可能遇见这样好的恋爱对象。所以说有的事儿根本没什么早或晚,他在十九岁的时候爱上了二十八岁的司君遥,一切都是刚好。

没过几天,司君遥从这位大客户家里下课居然带回了一只小猫。任舟站在客厅,抱着双臂,盯着脚下这团不怒自威的脏毛球,对司君遥发出了灵魂拷问:“你不是说除了我,从来不往家带活物的吗?这啥?魅惑众生小妖精的不完全体?”

司君遥从厨房拿出宠物店采买的小奶瓶,乳白的羊奶粉冲得温度刚好,他搭了块毛巾在手臂,托起猫咪,把奶嘴递过去。猫咪明显是饿坏了,前爪抱住奶瓶,衔住了就开始吨吨吨,大有一醉方休的架势。

司君遥挠着它后颈那一块,哄婴儿似的托着它轻晃。“路上捡的,跟大猫打架打的凶,脚都咬秃了还龇牙呢。被我捧过去,喂了点水。祁松言也想留,我说有了它我就是猫狗双…咳,儿女双全。阿白是女儿,它是小儿子。”

这位准儿子眯着嘬嗨了的眼睛,尾巴尖儿卷得轻颤。司君遥注视着它的神情宛如一位人到中年喜获麟儿的老父亲,慈祥又宠溺,要不是路上着急买得仓促,说不好直接打个纯金奶瓶给它当见面礼都有可能。

任舟一边泛起人畜通用的酸,一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干瘪的小腹。在一起的三年来,他的爱好愈发恶劣,经常不顾司君遥的劝告,强行摘除安全措施,就为了那几秒亲密无间的注入。可惜他的肚子不争气,不然依这种频率,怕不是早都给司君遥生了一窝,哪还用得着养盆花加只猫当孩子。

小猫把吃奶的劲头使完了,舔着鼻尖嘴角,伸了个懒腰。司君遥想招呼任舟把给它买的小床拆了,抬头却看见一张颇有些哀怨的脸,顿了顿,缓声道:“阿舟,对不起,养宠物这件事应当和你商量一下再决定的,一时起了兴致,忘记讲了。”

任舟赶紧从他手里抽出那只小得离奇的奶瓶,捏住了晃晃当作摆手:“我没介意这个啊,你也难得喜欢点儿什么,养就养呗。”

司君遥终于从他垂在猫尾巴的视线里品出了点酸味,就近把睏得睁不开眼的猫咪搁在餐桌,上步拾起了任舟的手腕。他还捏着小奶瓶,被司君遥抬起来的时候满脸茫然。司君遥用指腹一处处抹掉了他沾在指节上的奶珠儿,趁任舟瞳孔不由自主地闪烁,贴过来,啄吻他下落的唇角。

柔软的唇轻点了一下就分开,却没有远离,迎着任舟突变节奏的呼吸低低细语:“喜欢别的什么也许都很难得,可是喜欢你怎么就那么轻而易举。”

任舟耳廓迅速地红了,目光拼命往旁边飘:“干啥干啥干啥呀,好像我又吃醋了似的,在这开了开关蛊我,显得我特别不懂事儿。”

“阿舟不要懂事,跟阿白和彩笛卷一起做我的小朋友,好不好?”

任舟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可是谁又能拒绝这么温柔的蛊惑和娇宠呢,立刻把下颌搁在他肩膀上,停了两秒又飞快转头吻了吻他白净的侧颈,小声嘟囔:“彩笛卷什么鬼,跟阿白阿舟阿遥遥听着都不配套。”

“已经非常不君子地夺人所爱了,总不能把冠名权也剥夺掉。名字是祁松言取的,我猜,可能他的那个小朋友要么像这种零食那样甜,要么像猫咪这样又凶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