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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萱很庆幸自家门前有一个单独的自来水管子,起码平时洗菜接水很方便,不用挤着去院子中央的公用水龙头那里。

菜篮子里有新鲜的蔬菜,橱柜里有胡萝卜和土豆,还有一把细白面挂面。

考虑到姜萱是第一次来这里吃饭,郑西洲想了想,阔绰地把挂面全部下锅了,又打了两个鸡蛋。

姜萱压根不了解这个年代的日常饮食,只把吃鸡蛋挂面当作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老一辈常说,糠菜半年粮——

什么是糠?糠就是从稻、麦等谷皮上脱下的皮或者壳。

所谓糠菜半年粮,就是指一年之中,有半年用糠和菜代替充饥的粮食,菜就是野菜团子,那些黑色的、扎嘴的东西,很难吃,但必须吃。

因为粮食产量不够,不足以让所有人吃饱饭。

1958年,没有哪户普通人家能做到顿顿吃精米白面。

姜萱尚且不清楚这一点。

她蹲在水龙头跟前,把菜叶子一片一片的撕开,用水流冲得干干净净。

郑西洲看了她半天,水管里的水哗啦啦地流,也不见姜萱洗菜的动作加快,依旧是慢悠悠的。

他扭过头,瞥了眼隔壁的邻居,只能揪住姜萱的耳朵,低声提醒:“傻妞儿,你把水龙头关小点,在盆里洗菜不行吗?节约用水懂不懂?把你的资产阶级做派收一收。”

姜萱:……?

管天管地还管她洗菜啊?

郑西洲发现了她的迟钝,无奈地扶了扶额,在她耳边低语:“你是真傻还是装傻?隔壁还有其它邻居呢,你洗菜那么浪费水,别人还以为你很有钱呢。”

姜萱就是很有钱!

但是她的钱全部丢到了现代,现在就是一个穷光蛋。

郑西洲揪着她耳朵小声提醒,姜萱很快也反应过来了:在这个特殊的年月,穷才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