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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翼却丝毫不惧, 唇角溢出血丝,深情地目光看向梧桐:“想让你许我下一世, 怕是不能了, 既如此, 我就让你永远记住我。”脸色越来越苍白。唇瓣呈紫黑色,是中毒的征兆。

南国因为他失去两座城池, 李云翼深知罪孽深重,愧对列祖列宗,更愧对皇兄的嘱托,只能以死谢罪。死在大圣朝, 大圣朝会愧对南国, 也可让梧桐永远记住自己, 两全其美。

梧桐不知所措, 看向闻晏。闻晏会意,抓住李云翼的手腕, 举目看向李云翼, 见他脸上毫无波澜,冷冷道:“你是故意的!”李云翼身上没有意思杀意,他才会放松警惕, 他拿出匕首,目标也不是桐儿,是他自己,他没打算活着离开京城。

李云翼听了这话,粲然一笑,看向梧桐时,眸中尽是柔情:“是我错了,不该掳走你,如今我也得到了报应,两座城池已失去,如今把命也给你,不奢求你能原谅我,只希望我南国百姓不受战乱之苦。”

透过喜帕,梧桐望着李云翼的脸庞,灿烂的笑容刺的梧桐睁不开眼。她知道,李云翼这话虽对着自己说,却是给闻晏哥哥听的。她没想到李云翼性格如此刚烈,宁死不愿受辱。闻晏命司琪带李云翼下去,若是真死了,他非灭了南国不可。

李云翼这招不可谓不毒。

大婚当日,南国摄政王被杀,若是南国追究起来,皇上定要给南国一个说法。南国刚失去两座城池,若摄政王不明不白的死了,哀兵必胜。就算自己有制敌之法,对大圣朝来说,也是一场灾难。

大圣朝与南国交战已久,北面与北戎刚停息战火,国库空虚,若是战争再起,受苦的是百姓。

司琪喊来两个人,架着李云翼走入后堂。本来好好地婚礼,多了这么个插曲,所有人的兴致都减了几分。就连闻晏,脸上的笑容都减了一些。宾客会意,本来要灌醉闻晏,见闻晏不高兴,匆忙吃了酒席,各自散去。闻晏也不多留,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期盼已久的婚礼,被李云翼给搅和了,他怎能不气。嘱咐闻家儿郎招呼客人,带着司琪来至客房。

此刻李云翼毒已经解了,胸口上的伤口不深,也敷了药,包扎妥当。咣当一声,门被人一脚踹开,李云翼躺在床上,闭着眼睛长叹一口气:“这就是你镇国公府的待客之道,本王是伤患,需要好好休息,你不说好好招待就罢了,让我休息一会儿也不能吗?”

他用自己的命赌了一次,果然赌赢了。闻晏不会让他死,若他真的死了,南国和大圣朝会战争不断,到时候民不聊生,谁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局面。

闻晏走到床边,弯腰抓住李云翼的衣领,冷声道:“你算好的,给我一个别开生面的婚礼,算准了我不敢把你怎么样。”

李云翼睁开眼,笑嘻嘻地瞅着闻晏,伸手掸了掸闻晏的衣服,道:“别生气呀,我的婚礼,你抢我的新娘,你的婚礼,我只是刺自己一刀,顺便吃了点儿毒药,你生气什么,该生气的人是我,受伤的人也是我。”

闻晏将李云翼推在床上,起身退后一步,瞥眼瞧着李云翼,勾唇嗤笑道:“你别白费心机了,想让桐儿心疼你,做梦。既然死不了,起来给我滚出去,这镇国公府不欢迎你。良宵苦短,洞房花烛夜,我也没闲情雅致陪你。”甩袖离开。

李云翼听见洞房花烛几个字,心痛地难以呼吸。闻晏总喜欢戳人心,往别人的伤口上撒盐。李云翼在心中一直告诉自己,梧桐是他最爱的人,看着她幸福就够了,可心还是忍不住抽疼,一直疼到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