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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晏走至夏贵妃身旁,居高临下地看着夏贵妃:“你没机会了,梁王自刎而死。你怕还不知呢?装疯卖傻,等着梁王来救你,做梦。夏家谋反,夏丞相是北戎国王爷,梁王身上流有鞑子的血,皇上怎能让梁王登基。”

夏贵妃瞳孔微缩,惊恐地看着闻晏:“你胡说。”她的儿子怎么可能会死。

“是不是胡说,等你们母子见了面,你自然知晓。动手吧。”闻晏一声令下,小太监端着毒酒凑近夏贵妃,想也不想给夏贵妃灌下去。

闻晏转身捂住梧桐的眼睛,轻柔道:“咱们出去吧。”

梧桐转身,与闻晏肩并肩出来,出了景仁宫,回头望去,只见满园花草郁郁葱葱,几处美人蕉花花开得正艳,蝴蝶翩翩起舞,当日的夏贵妃盛装站在游廊下,嬉笑高傲嘲笑皇后时,可想过有今日。果然是一入宫门深似海,任你千娇百媚,终抵不过权势阴谋算计。

梁王逼宫自刎,誉王被杀,皇上一下失去了两个儿子,人仿佛苍老了十多岁。杨义救驾来迟,进入大殿先请罪,又带人将梁王和夏家的人清理了。萧景祁一直跟在杨义身边,见皇上苍老,龙体破败,内心不忍。杨义离开时,他愣了一下神,幸亏杨义提醒,他才及时转身。即使这样也被皇上看到了。

“祁儿?”皇上起身,看着萧景祁的身影,情不自禁喊道,“是你吗,祁儿我知道是你。”

萧景祁充耳不闻,信步离开,走至大殿外,又听皇上大声喊道:“萧景祁,你回来了。”太过用力,猛地咳嗽几声。萧景祁回头,转身回来,单膝跪地:“臣,郑烨,西北军杨义主帅账下参将,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语气冷漠疏离,不似先前的亲昵。

皇上眼眶通红,指着萧景祁,一字一顿道:“你连姓名都改了,父皇也不叫了吗,这是打算与朕撇清干系?”说完,吐出一口鲜血,昏了过去,幸好被内侍太监扶住。场面混作一团,有喊皇上的,有传唤太医的,还有命人拿水痰盂漱口的。

萧景祁看一眼龙椅上的人,想到母后受的委屈,吩咐众人好生伺候,转身离开。等皇上醒来,寻找祁王时,祁王已不见踪影了。

皇上传唤杨义,闻他可知祁王殿下的事。杨义不敢如实相告,道:臣知他叫郑烨,看着有些面熟,问他家住哪里,只说是京城人氏。上阵杀敌,冲锋陷阵,每次都冲在最前面。臣见他识文断字,熟读兵法,阵法也略知道,委以重任,实在不知他竟是祁王殿下,若是知他是祁王殿下,臣如何敢让他冲在最前面?

杨义还说了祁王中毒,险些丧命的事,若不是高人相救,他可能一命呜呼,再无机会踏足京城了。又说了几次危险,差点儿丧命的事情。

皇上越想心中越痛,他和佩儿的儿子,大圣朝的嫡长子,竟屡次险些丧命,若是佩儿知道了,该如何心疼。定不肯轻易原谅他。怪不得祁儿不原谅他,他危在旦夕时,身为父亲的他,在何处?面对夏家陷害,他选择站在夏家这边,他在战场杀敌,命在旦夕,他不在身边,他恼恨也是正常的。

杨义镇守边关多年,回京次数屈指可数,上次回京还是几年前,不认识祁王殿下也是正常,且祁王如今络腮胡满脸,皮肤黝黑,眼若闪电,浑身煞气,哪是以前的翩翩少年郎?

皇上摆摆手,让杨义出来,命人唤闻晏来。不多时,传唤的小太监回来了,说闻晏和梧桐出宫去了,不在皇宫,已经命人去传唤了,相信很快就回来。

萧景祁难得回宫,先去了仁寿宫,里面一尘不染,处处焕然一新。可是如今已是物是人非了。萧景祁站了一会儿,遂出来,出了仁寿宫,正好遇见了伺候皇上的小太监,名叫东平的,说皇上要见他。萧景祁跟着太监东平来至龙泉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