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第 142 章

萧遥分析完,说道,“所以,我想申请逮捕这名犯罪嫌疑人。”

四周看到萧遥之后过来围观的警察全都惊呆了,怔怔地看着萧遥不说话。

萧遥看了一圈,轻轻地拍了拍桌子,“大家回神啦,如果不相信我,可以请犯罪心里侧写师过来,费用我愿意承担。不过我希望,能先把我说的这个怀疑对象抓捕归案再说,如果这错了再请专业的侧写师不迟。”

众警察如梦初醒。

负责案件的警察咽了咽口水,“你自学过心理侧写吗?”

“翻过一些书。”萧遥一边说一边站起来,“主要是作案手法粗糙,挑了无人之处泼了硫酸就飞快跑了,如果有天网系统或者当年请了犯罪心里侧写师,我想破案并不难。”

可惜的就是,在20年前,国内基本没有形成系统的犯罪心理侧写,此外就是,当年萧家有权有势,不想事情闹大,从中做了什么也未可知。

如果是后一种,那么萧先生的心理素质真的很强,竟然敢和一个指使人泼原配和女儿硫酸的女人睡一张床上。当然,也有可能是在公司有点小权力的杨芳华走了关系,那个年月,打个招呼,懒怠查案并不罕见。

负责案件的警察想起如今社会上都在关注这个案件,上头也敦促尽快破案,给关注案情的观众一个交代,便点了点头,“行吧,你的推测也有理,我们可以请当地警察协助一下。”

萧遥点头,谢过他,想了想又道,“你们会派人过去吗?如果去的话,到时我也跟着去吧。如果冤枉了人,我也好买些东西和给一些补偿。”

这个理由合情合理,但负责案件的警察李队还是摇了摇头,“我们不会马上过去,等当地逮捕到人,审查出了线索才会过去。”

萧遥道,“这个案子在这里放了20年,我想舆论对警局都不大友好。如果想让口碑变好,我认为亲力亲为是最妥当最有力度的!这也是给我一个交代,给人民一个交代。”

这话一出,所有警察都点头,李队最终也点了头,“这的确是。我这先给当地警察打电话,稍后商量一下出行的具体计划。”

萧遥见他没让自己出去,便坐在旁等。

几个警察离开办公室,在低声讨论,“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凶手,如果是真的,这萧遥了不得啊,居然自己查出来了!”

“我倒觉得,我们太丢脸了,居然还没有一个外行知道得多!”

好几个警察顿时都羞愧地低下头,这点的确太不应该了。

这时一个警察感叹道,“萧遥这样挺好的,愿意自己找线索,而不是觉得没办法,就拿刀砍杀回去。”

众警察听了都不住地点头,现在社会上有不少求救无门然后自己复仇的,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虽说这也和现实黑暗有关,但说到底都不提倡。和这种比起来,萧遥的做法太励志了,而且具有极其正面的意义。

这时一个警察揪着一个人推门进来,“杨化这孙子偷偷给人通风报信,被我逮了个正着!兄弟们,马上查他刚打出的电话号码,再查一下基站!”

“我不是,我就是跟我朋友感慨一下萧遥很能干……”被揪着的杨化大声叫屈。

揪着他的警察听了这话,扯他的衣服更用力了一些,“你尽管狡辩,等我们查出来,一定告你!渣滓,你这么做的时候,想过自己是个警察吗?一点钱就收买了你的良心了?”

在场的警察马上炸了,一边骂杨化一边马上拿过杨化的手机开始忙碌起来。

很快,他们就查到,电话号码归属地在京城。

杨化马上大声叫起来,“看吧,我真的没有通风报信,我就是跟当地的朋友打个电话。”

可是现场的警察都不听他的,马上极有侦查意识地查那个号码,看那个号码在接到电话之后联系的人有哪些,然后一一进行分析。

萧遥和李队以及另一个小警察小刘正在研究到时坐什么交通工具时,就见有警察一脸愤怒地跑进来,在李队耳旁低声说了什么。

李队听完,脸色马上沉了下来,让萧遥先坐着,自己进去打电话。

萧遥看向来通报的警察,“是不是有人通风报信?”

“你放心,我们一定不会放过疑犯的。”警察没有正面回答。

毕竟他们内部出现了这种害群之马,还是不适合声张的,尤其不该在受害者本人跟前声张。

萧遥听了点点头没说话,心里却明白,自己猜对了。

杨芳华当年能够做萧先生的助理,能力是有的,在看到网友们提起泼硫酸事件之后,肯定会猜到案件重启这种变故,因此给派出所打电话,要求当地派出所到时传递点消息什么的,这属于基本操作了。

由于事件热度很大,杨芳华让派出所的警察帮忙估计不行,但是给钱让他们通风报信,却并不难。

很快案件负责人李队走了出来,“放心,当地已经出警,不会让嫌疑人逃脱的。”

萧遥点了点头,“我查了一下当地的交通情况,选择了高铁转大巴,我们最好尽快买票当天出发。”

李队觉得警察队伍内部出现了害群之马,很对不住萧遥,很快答应了。

两人即将出发时,又一个警察急匆匆地跑来,脸上带着兴奋,“经过核查,号码多重发散联系之后,其中有一个是打给犯罪嫌疑人当地的!”

李队和小刘相视一眼,都目露精光,“那么那个沈构极有可能就是犯罪嫌疑人!”

不然电话为什么打到那里?

萧遥也很高兴,“既然这样,我们赶紧走吧。”

几个警察这时才想起,人家当事人还在这里呢,都有些歉疚,但他们知道,歉疚没用,尽快把凶手抓捕归案才是对萧遥最大的补偿,于是很快出发。

刚离开警局,萧遥接到霍柯的电话,“你在哪里?”

萧遥说自己跟警察去追查犯罪嫌疑人,马上听到霍柯道,“要去偏远地方,我借两个保镖给你,不许拒绝。”

萧遥也不是不知变通不怕死的人,当下就点头同意,和霍柯沟通一番,知道人就在经常,就让他们到站台等着,她来买票。

刚挂了电话,手机又响,这次是傅先生打来的,他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歉意和怜惜,“抱歉,我最近比较忙,所以不知道你的事。你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一定要告诉我,我义不容辞!”

萧遥笑道,“不用客气,有需要帮忙的话,我一定不会客气的。”之后又说了一下自己目前的情况,就挂了电话,给萧逊打电话,报告自己的行程。

次日上午,萧遥和李队小刘以及霍柯给的两个保镖到达杨芳华的故乡x县,和当地派出所交接时,才知道沈构和杨晋华昨天跑了,他们当地派出了大批警力,才把人带了回来。

萧遥作为被告不得参与审案,但是李队和小刘也很有能力,当天就让嫌疑犯沈构开了口,并指认了是杨晋华教唆自己泼硫酸的。

可惜杨晋华死活不肯指认出杨芳华,只说自己知道妹妹被姓萧的欺负了,姓萧的老婆又不肯离婚,害妹妹被村里人取笑,他才不忿指使人泼温朝阳硫酸的。

看着疑犯和教唆犯被押送出来,萧遥跟了上去,问李队,“泼硫酸致人毁容,属于重伤吧?这种会被判几年?”

李队道,“这个不好说,会走司法程序适当量刑的。但是致人重伤,不外乎这三种,10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

萧遥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浑身发抖面如死灰的沈构,又问,“这个沈构在审讯过程中主动招认,属于自首吗?可以减轻刑罚吗?”

沈构浑身一震,马上满怀希望地看向李队。

李队摇头,“他之前逃跑,而且并不是主动招认,而是审讯招认,不属于自首行为,所以不会减刑。”

萧遥看了一眼沈构,松了一口气,“原来不属于自首行为啊。我妈整张脸都毁了,我也毁容了,并成为了孤儿,这泼硫酸应该属于情节特别严重,手段特别残忍,死刑也不为过。死刑就好,我也算大仇得报了!”

沈构听到“死刑”,再次浑身颤抖起来。

李队笑笑,看了萧遥一眼,给了她一个见好就收的眼神。

萧遥耸耸肩,没有说话。

她知道,这样已经足够了。

果然,即将踏上警车那一刹那,沈构崩溃似的叫了起来,“我要自首,不是,我要做那什么污点证人,杨晋华不仅指使我泼硫酸,还指使隔壁镇的王三去杀这个毁了容的妹子……”

杨晋华脸色大变,“我没有,你骗人,你胡说,你收了别人的钱想害我!”

“我没有!”沈构大叫,“王三已经被捉了,他老婆改嫁,偷偷跟她姘|头说的!他姘头又偷偷告诉了我!”

萧遥听到这个,十分满意。

李队马上回去查王三,得知王三居然是在拉萨落网的,马上打电话过去分享自己手上的情况。

之后的情况,如同雪崩似的。

王三知道杨晋华被捕,杨芳华也被告了,萧家倒了,自己没了希望,马上供出杨晋华,并且还透露杨晋华曾经物色人去山姆国杀一对陆阮阮和萧琅的母子。

杨晋华即使被多人指证有教唆嘴,却还是死死咬住不松口,要为杨芳华顶缸。

他恨极了恐吓沈构的萧遥,大声对萧遥叫嚣,

“你|妈永远是个失败者,是我妹妹的垫脚石!她被毁容累死,而我妹妹呢,是豪门阔太。你和你弟弟捡垃圾睡大街做洗碗工,我外甥和外甥女是豪门少爷和小姐,永远比你们高贵!”

萧遥沉下俏脸,但是很快又笑了起来,“可惜你妹妹很快沦为阶下囚,你外甥和外甥女也不再是豪门少爷小姐。”

“起码享受了10多年,哈哈哈!”杨晋华大声叫道,“起码我妹妹脸上没有丑陋的伤疤,哈哈哈……”

李队火大地踹了杨晋华一脚,“闭上你的鸟嘴。”又安慰萧遥,“别理他,他就是想刺激你。”

萧遥点点头,表示没事,很快和李队分开,带着保镖去了杨晋华家里,对着杨晋华的父母和老婆说道,

“萧家很快就要倒了,你们的外甥和外甥女没有了巨额的财产继承,以后帮不了你们什么。杨芳华被告非法侵占罪,要坐牢,也救不了你们。满意吗?出来混的,迟早要还!不过,你们家不错,哥哥愿意护着妹妹,自己承担罪名坐牢。就是不知道,以后自身难保的杨芳华会不会报答你们,有没有能力报答你们。”

说完这话,她就离开了。

回到京城没两天,杨芳华和付启华非法侵占罪进行一审,萧遥特意出席。

法庭上,双方律师互相为自己的当事人辩护,都认为对方才是主谋,而自己的当事人是从犯,吵得非常激烈。

萧琛和萧琳也来了,一直没有说话。

付先生的女儿也来了,数次大声附和己方律师,差点被请出去。

萧遥看到付先生的律师出示证据,证明付先生非法侵占公司财产,是为了帮有精神病的妻子治病,理应减刑。

原告律师指出,付先生妻子所需的治病费用并不多,付先生作为公司高层,工资足矣,完全不需要非法侵占财产。

法庭很快吵了起来,迫不得已休庭。

萧遥看了一下时间,起身到庭外溜达,看到法庭外站着好些讨论案情的人,其中付先生的女儿正在安抚一个四十来岁十分激动的妇女,除此之外,还有记者。

她看着那个激动的妇女,想起付先生的律师说过,付先生的妻子患有精神病,便盯着那妇女看了一下,然后,一步一步,慢慢地从妇女身边走过。

她走得很慢,一步一步走下台阶,脑海里闪过原主噩梦里温朝阳鼻子不是鼻子嘴巴不是嘴巴的脸,闪过原主不止一次抱着膝盖却不敢放声痛哭的压抑和绝望。

萧遥没有戴口罩,被很多人认出就是被杨芳华雇人泼硫酸的萧遥。

记者马上将摄像机对准了她,并上前来准备采访。

萧遥经过付太太身边时,被激动的付太太一把拉住,“你就是被杨芳华那个贱人泼硫酸的人是不是?你为什么不泼她硫酸报仇?那个贱人最该死!明明是他让老付偷公司的钱的,竟然全都推到老付头上,那个贱人!”

记者一听,这个问题问得好啊!

马上走近萧遥,一边将镜头对准她一边把麦克风递到她跟前。

旁边一个好事者接过麦克风,放在萧遥跟前。

萧遥停下脚步,冲对自己道歉的付家女儿点了点头表示没事,看向付太太,

“付太太,泼硫酸属于犯罪,泼了的话要坐牢的,我不想坐牢,我宁愿拿法律武器保护自己。再说,我暂时还没有证据证明是萧太太泼硫酸的,不想牵连到她。你最好也别说,免得被人拿来做文章。”

付太太冷笑一声,“我怕她做什么?我是精神病,我不怕她的!”

好几个看热闹人在七嘴八舌地道,“你有精神病当然不怕,可是人家没有啊。你泼了没事,她泼了要坐牢的,那能一样吗?”

萧遥不再理付太太,看向记者。

记者忙问,“你好萧遥,这个案子说起来和你无关,你为什么会现身现场?”

萧遥道,“我很讨厌杨芳华,想来看看她的下场。可惜,杨芳华的辩护律师好像很厉害,付家的律师差一点,这案子不容乐观。来之前,我希望杨芳华能判个主谋的,现在看来,我要失望了。估计付启华才是主谋,杨芳华变成了从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