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1章 第 1111 章

孙娘子思虑再三,觉得李永真当真算是比较好的选择,再听到流言,觉得若没了李永真,萧遥只怕选不到更好的,因此一边心里埋怨李家,一边劝萧遥接受。

她劝的理由还是原先那个:“李家是愿意让女子掌家以及插手生意的,你嫁进李家,下半辈子绝不会虚度,想做些什么也能做成,总比一事无成的好。”

萧遥是真的对李永真无意,当下摇头:“师父,你不必再说,我不想嫁给少东家。”说完埋头刺绣。

孙娘子见她半点商量的意思都没有,只得叹了口气。

恰逢这是冰人上门,帮李永真说萧遥。

孙娘子抱着可惜的心情,婉拒了这门亲事。

冰人很是吃惊:“李公子各方面的条件都极好,怎地不答应?咱们女人啊,考虑事情得考虑现实一些,李公子是难得的好人选了,你们姑娘莫要错过才是。”

孙娘子继续婉拒,说想多留萧遥两年。

冰人知道,这是托词,目光一转,忽然压低声音对孙娘子道:“孙娘子,你老实告诉我,你们家姑娘的身份不似表面上这么简单罢?”

孙娘子摇摇头说道:“我们姑娘就一个身份,哪里还有什么身份?”

冰人看了一眼四周,低声道:“若没有,怎地瞧不上李家公子?若没有,怎地上次张喜来你们这走了一趟之后,回去便摔断了腿?指定背后是有身份的。你告诉我,我必不会告诉别人。”

孙娘子吃惊:“张娘子摔断了腿?这是怎么回事?怎地从未听人提起过?”张喜来提前,没见着她竟直接跟萧遥这个当事人说起来,她事后从伴月口中得知,气得不行,因此印象十分深刻。

冰人见孙娘子的确不知的样子,就有些疑惑,嘴上答道:

“我们又哪里知道呢?只是听说,张喜在路上走着,忽然有一匹惊马冲向她,差点没将她撞下悬崖,她死死扯住一株小树,才没摔死,但腿到底是断了,上不去也下不来。幸好当时侯府的人路过,张喜这才获救了。”

“阿弥陀佛,竟如此凶险么?幸好没事。”孙娘子双手合十。

冰人点头:“可不是么?”又旁敲侧击几句,得知的确不是萧遥的人脉,便又劝孙娘子答应这门亲事,苦劝无果,只得怏怏而归。

孙娘子去将自己答复冰人的话跟萧遥说了,闲谈间又提起冰人张喜的惨剧。

萧遥原本是漫不经心的,听到这里,一下子来了精神,道:“张喜当真被惊马撞了?没查出惊马到底是谁家的么?”

孙娘子摇了摇头:“方才那冰人是这么说的,别的我便不知了。”

萧遥坐在一旁琢磨了起来。

张喜这事,说是倒霉正好遇上了,也是说得通的,但是思及张喜被她利用去气了楼慕颜一通,被恼羞成怒的楼慕颜报复的可能性更大。

若当真是后者,那楼慕颜可真够冷酷无情和残忍的。

这时伴月急匆匆从外头走进来,一脸恼怒地道:“外头那些混账东西,一张嘴还不够她们吃饭的,一天天的在这造谣。还口口声声说少东家身份高贵,他们那眼界瞧着少东家自是各种好的,可我们姑娘又不是她们……”

圆月、萧寻真、萧寻韵几个也都一脸怒意地点头附和。

这时伴月已经走近萧遥了,对萧遥道:“姑娘,我看这李家也不是好的,莫若我们回去原先那园子罢。”

圆月和萧寻真几个带着杨越救下的姑娘走了进来,听了这话,再次纷纷附和:“对极,就该回去。”

被杨越救下的少女面带红晕:“杨公子可不比那李公子好得多么?回去再好不过了。”

萧遥听着这些吱吱喳喳有点无语,揉了揉眉心说道:“我们在这里是有事做的,所以不许再说回去之类的话了。若真到了要回去的那一天,我定会带你们走。还有,旁人说什么与我不相干,你们不必管。”

这作坊里很多妇人都是邻近村子里的,惯爱一边干活一边说些闲言碎语,真要跟他们计较,哪里计较得过来?

杨越在院子里住了两日,总觉得天地之大,只有自己一个,因此便起身去萧遥原先住那屋子。

只是屋子里已经被收拾干净了,看不出什么。

杨越走到窗前,眼前仿佛便浮现出萧遥在窗下看书或者刺绣的模样,他走到桌前,仿佛看到她坐在灯下描花样子的模样……只是一抬头,才发现,一切都是自己的想象。

杨越重重地揉了一把俊脸,压下心里头的各种想法,心烦气躁地往外走。

他也不知自己要去哪里,便信步乱走。

不知不觉走到一处,忽听有人问:“这位公子,你可是要寻人?”

杨越回神,抬头一看,见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了李家那联合作坊处,不由得愣了一下,旋即苦笑了起来。

守门人见了,又问了一次。

杨越摇了摇头,转身就走。

然而走出没两步,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

他沿着李家作坊一步一步慢走,走到一处便停下,看着里头出神。

萧遥要刺绣,但是也想知道颜色以及染坊情况,因此定会在此处住下,方便两处查看的。

此刻,她便在里头刺绣罢。

杨越不知站了多久,见巡逻的人来了三次,已经用很不善的目光看着他了,这才慢慢转身离开。

走出没两步,便听到墙内一道女声道:“就是啊,她以为自己是谁呢,一个绣娘罢了,竟敢瞧不上少东家。以少东家的家世与品貌,能瞧上她,是她的造化了。”

“兴许萧姑娘以为自己改良了缫车,又有一手好刺绣,能嫁平阳侯府的公子呢,哈哈哈哈……”

杨越原本并不想听别人的闲言碎语的,但是听到“萧遥”二字,俊脸便沉了下来。

他抱着剑,斜倚在墙上,竖起耳朵听里头的讨论。

听明白事情原委了,他脸色阴沉,大踏步离开。

巡逻的人见他一直在此徘徊,怕他是坏人,正要拦下他问话,却见他俊脸一沉,一股杀意汹涌而出:“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