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0 章

萧遥淡淡地道,“不是,便让开,少挡着我的路。”

那东瀛人下意识退开。

萧遥继续往前走。

本来向上前帮萧遥说话的张瑞如梦初醒,忙迎了上来,“萧遥,你回来了!”

萧遥看到张瑞,想起他帮了自己不少的忙,便笑道,“是,我回来了,很久不见,你还好么?”

张瑞被萧遥这般注视着,心跳加速,心脏几乎要跳出来,忙压下胡思乱想,道,“我很好,你呢?”

伯瑞近看萧遥,更是移不开目光,回过神来,想上前自荐,可是看到美人如玉一般的容颜,竟难得地怯了,拿手在暗中捅了捅张瑞。

张瑞被伯瑞打断了和萧遥的寒暄,心中十分不快,却不好表现出来,只得给伯瑞并萧六小姐、郑太太三人介绍,“这位是萧女士,也是写《反哺》《后宅赢家》的逍遥客。”

伯瑞失声叫道,“萧女士居然是逍遥客?”逍遥客不是五大三粗很能打的高壮女子么?怎地是这样玉容粲然生辉身姿婀娜的绝代佳人?

萧六小姐和郑太太也都十分吃惊,尤其是立志要把逍遥客比下去的萧六小姐。

她艰难地将嫉妒的目光从萧遥的脸上移到身上,想去看她的衣着,见萧遥身上那衣服看着并不是昂贵的料子,可是搭配起来,竟有种难以言喻的高贵感,仿佛穿的是顶级昂贵的大牌,饱受打击的心再次被打击了。

郑太太咽了咽口水,暗暗感叹一句,“好一个祸水!”心中这般想着,脸上已然露出得体的笑容,对萧遥说道,“萧女士你好,久仰大名。”

萧遥微微一笑,“你好,未知尊姓大名。”

郑太太笑道,“我乃出自京城郑家的郑晓如,夫家是d城的郑贤郑先生。”

萧遥听到郑贤的名字,心里有点吃惊,点点头,“久仰大名!”

郑太太以为萧遥是说看过她所以久仰大名的意思,笑着谦逊了几句,“哪里当得起这四个字。”

萧遥不解,但是从郑太太这话可推测,郑太太有些她不知道的成就,当下不好再说,就笑了笑。

虽说于原主而言,郑太太是个破坏她婚姻的人,但在萧遥看来,暂时未知郑太太做过什么,不好定她的罪,此外就是,便是郑太太的确有错,但真正的罪魁祸首,还是郑贤,所以,她犯不着在不知郑太太罪证时给郑太太难看。

张瑞给萧遥介绍了郑太太,便介绍有些愣愣的萧六小姐。

萧遥听到萧六小姐的大名,心中有些讶然。

想不到,这次回国,竟一次性就见了两个有瓜葛之人。

她笑着对萧六小姐打招呼,“你好,久仰大名。”

萧六小姐回神,意识到不能在待人接物上被萧遥比下去,忙压下心中所有的思绪,笑着说道,“该我说久仰大名才是。从前听过逍遥客的名字,却不知竟是这般的大美人。”

萧遥笑笑,心里证实萧六小姐是不认识自己的。

萧先生带着家小爱宠离开,原主还小,又加上换成了她,认不出萧六小姐正常。可萧六小姐作为原主的亲姐姐,离开时已经超过10岁,竟也认不出她来,倒真是荒谬。

这时伯瑞回过神来,难耐爱慕之心,看向萧遥,问道,“我知萧女士为鼎鼎大名的逍遥客,却不知萧女士真名。不知是否又这个荣幸知道呢?”

张瑞在心中咆哮,“没有!”

可惜却没用,只听萧遥笑着说道,“我真名叫萧遥。”

一边说,一边拿眼角余光看向萧六小姐。

见萧六小姐笑吟吟的,竟毫无反应,心中更想笑。

好罢,不仅不记得妹妹的样貌,听到妹妹的名字也已然想不起了,倒真是好笑。

张瑞只想和萧遥相处,道,“萧遥一路奔波,想必累了,我先送她回去罢。萧六小姐与郑太太要接人,我们便不打扰了。”

萧六小姐和郑太太忙点点头。

却见一名男青年略带激动地站出来,“萧遥,原来你竟认识郑太太并萧六小姐的么?”

萧遥见是留美的同学,当下笑道,“原先不认识,可方才得张先生介绍,便认识了。我离家几年,心中思念家人,便先走一步了。”

和萧六小姐一行人分别之后,萧遥和张瑞往外走。

张瑞担心地道,“萧遥,你方才应该忍一时之气的。如今得罪了东瀛人,我怕他们要来找你寻仇。”

伯瑞忙点头,“正是如此。”

萧遥道,“我已忍让了足足六天,踏入自家国土,哪里还能忍得住?不过你们放心,他们如今和美国争夺在华利益,又要掩盖一战时对华国露骨的侵略野心,正实行“和平的”、“经济的”币原外交,想必不会做太过分的事以至前功尽弃的。”

说完见张瑞还待再说,忙转移了话题,“倒是你,不是在北平任职么?怎地到这里来了?”

张瑞笑道,“正好来此处访友,得知你回来,便顺便过来接了。”

伯瑞在旁听了,在心里纠正,哪里是顺便,分明是特意过来接萧遥的。

这般想着,目光落在萧遥的脸蛋上,再想起她的才气,心跳漏了一拍,暗道,若是我,我亦要特意来见她一面的。她如此美好,才貌皆顶级,便是不能长相厮守,见一面也是极好的。

再思及张瑞原先的痴心,不由得感叹,原来,并非张瑞不注重样貌,而是萧遥的相貌已是顶级,再配上那般的才气和武力值,的确值得天下男子思之若狂寤寐思服,张瑞那般,并不奇怪。

萧遥本来是想和两人吃一顿饭才回家的,但因刚才得罪了东瀛人,须回去拿笔写一篇文章,于明日控诉东瀛人的恶行,因此由两人送到家中,又表了长途旅行疲惫,不好招待的歉意,就与两人分开了。

隔几年再度相见,萧遥并家里人好一番激动,说了好些话,又吃了面洗漱,才开始坐在桌子前,开始拿笔埋头写了起来。

这次她写的,不是,而是犀利的评论,但这非她素日的风格,所以写起来,颇为费力气。

却说郑太太在目送萧遥离开之后,和萧六小姐带她们要接的徐先生去吃饭。

吃着饭,萧六小姐见四年前对自己十分倾慕的徐先生再看自己,已无曾经的情义,再一想他先前看萧遥的眼神,心中越发不舒服,就问,“你和萧遥,是留美的同学么?”

一直若有所思的郑太太忽然“啊”的一声惊叫起来。

萧六小姐第一次看到郑太太如此失礼,很是吃惊,忙冲徐先生歉意地笑笑,又暗中扯了扯郑太太。

郑太太抚了抚急跳的心脏,看向徐先生,“你说的那个名字,是萧遥么?”

徐先生点头,“正是萧遥。”说完,目光闪过倾慕。

郑太太脸上露出异常复杂的神色,看向萧六小姐,“你那位七妹的名讳,竟与逍遥客一模一样。”

这下轮到萧六小姐失态了,她直接将口中的咖啡喷了出来,“你说什么?”说完反应过来这般问,容易暴露自己连亲妹妹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当下忙改口,“的确一样。”

心中已然掀起惊涛骇浪了。

郑太太那话的意思,分明就是告诉她,那名逍遥客,极有可能是萧家那个失踪了的萧七!

只是,她们真的会是一个人么?

一个没读过什么书,目不识丁的山村少女,一个留美的留学生,应该是八辈子打不着关系的同名同姓人士才是。

郑太太和萧六小姐同时想到这一点,心中的惊愕退去,又重新变得礼仪十足。

只是郑太太终究不放心,问对面的徐先生,“那位萧遥女士,故乡是哪里?”

徐先生摇头,“这倒不知,只知道她住魔都。”

萧六小姐追问,“那你知道她家里有哪些人么?”

“亦不曾问。”徐先生道。

郑太太算了一下萧遥离开郑家的日子,问,“萧遥成绩如何?”

徐先生满脸倾慕,“门门优秀,是我们当中最优秀的留学生之一。”

郑太太和萧六小姐听了,再次放下心来。

她们认识的萧遥,是个目不识丁之人,便是后来离开郑家发奋图强,也不能有那般优秀的成绩。

想必,只是同名同姓之人罢了。

徐先生提起萧遥,不免担心她会被东瀛人报复,便道,“你们可认识政府的人?萧遥打田中二人,实是忍无可忍之故,只是如今东瀛势力大,我怕她要受委屈。”

萧六小姐并郑太太同时摇头,“并不曾认识。”

萧六小姐又加了一句,“萧遥的气性也委实大了些,已经忍让多日,眼见踏足国土,即将分开,为何不能继续忍让,避过这样祸事?”

徐先生沉下俊脸,“这话好没道理,明明是东瀛人的错,怎地却怪萧遥不忍让?但凡一个女子,必然不喜欢叫人强迫纠缠,何况萧遥已被折磨多日?她忍无可忍,何错之有?”

说完用“我看错你了”的目光看向萧六小姐。

萧六小姐被气了个倒仰,又暗恨男人果然都是负心薄幸之人。

才几年功夫,就从倾慕她变为倾慕萧遥了,不但如此,还对她横眉怒目!

当下冷笑,“如今国家亦在忍一时之气,萧遥如何忍不得?”

徐先生气得霍然起立,“不想你口中竟能说出这些话?倒是我当年看错了你。国家无奈之下被殖民,被别舰进入内河,铁路矿产亦被掌控,这般的屈辱,能是拿来这般类比争吵的么?”

说完拂袖而去。

萧六小姐惊呆了,看着徐先生走远的背影,听着身旁人的指指点点,眼眶一下子红了,泪珠不住地从眼睛中滚落,委屈道,“我如何是那个意思?他冤枉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