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

萧遥回到车子里坐下,早就在里面坐着的保镖递了一瓶酒过来,“这是顾非凡让换下的酒,我们回去就拿去做测试。”

萧遥点头,“拿到证明了吗?”

“我们去得早,提前埋伏,拍下了他们换酒的过程。服务员起初还说只是见原先的酒不怎么好,才换一瓶的,被我们拆穿里面有东西,要揪着她去给酒做化验,她就承认了,说是顾非凡叫换的,她什么也不知道,也画押了。”

萧遥点头,说道,“这些作用应该不算大吧?”

“不会很大,但也会有作用的。”保镖说完,好奇地问萧遥,“萧大师,你那时是给顾非凡催眠了吗?我见他乖乖听你的话。”

萧遥自己也很迷茫,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甚至连这种情况怎么发生的也不清楚。”

保镖见她目光露出迷茫,当时在监控里也是一副吃惊的样子,倒也没怀疑,笑道,“不管如何,他当时说的话已经录下来了,以后会用得上的。”

萧遥点头,回到家之后马上让萧二伯给私家侦探打电话,让他查那个卖药丸的人,再查当年原主父母出车祸时车子相关的记录。

忙完这些之后,她坐在桌子旁出神。

等回过神来之后,她看着纸上的文字有些吃惊:

郁诗,身高162,出身贫寒家庭,文化程度较低,内心自卑敏感,受过巨大的感情挫伤,被人背叛过婚姻,和刑风有过感情纠葛,知道未来的一些走向,疑似重生,喜欢结交未来有成就的人,不相信感情,但又渴望爱情。内心冷漠,对杀人没有负罪感,会把挡道的人当做敌人。曾身处高位并跌落底层,被人唾骂过

顾时年,出身良好,受过高等教育,内心冷漠,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萧遥惊讶地将内容看了又看,完全想不起自己为什么会分析这个。

她将内容又看了一遍,觉得对郁诗的概括没错,对顾时年的概括也没问题,但对顾时年的概括应该还没完。

郁诗知道顾非凡没有得手,知道顾时年出现,心中恨极,但是忍着气,没有和顾时年吵架。

她回忆了上一辈子的凄惨之后,很快静下心来,以发愤图强的精神,认真研究釉浆。

半个月之后,她也烧出了弯月繁星盏。不过她并未因此而停下,而是开始烧制自己研究的新釉料。

釉坯放入郁窑中开始烧制之后,郁诗长出一口气,开始将注意力从建盏中抽离,打算迎接那位即将到来的导演。

她记得,那名导演长了一脸的大胡子,虽然年纪不大,但是看起来却并不年轻的。

郁诗想起那名导演一开始是去小型建站作坊问,后来才去萧家的,郁诗开车去小型作坊那一带转悠。

转悠了半天,导演没见着,倒是和很多同行打了招呼,听他们赞扬萧遥,憋了一肚子的气。

郁诗带着一肚子的气,连饭也没吃,就回了郁诗建盏。

刚回到,就听到有老师傅在摇头,“真的,我儿子去看过了,真的租给一个没听过名字的导演了,听说租金还很便宜。你说萧遥图什么啊,萧氏建盏名气这么大,何苦把传承一千多年的老窑口租给一个不出名的导演?”

“听说那导演长得高大英俊,萧遥很有好感……小姑娘家,虽然会烧建盏,但识人不深,等我见了她,一定要劝劝她才行。”

郁诗的脸色一下变了,连忙上前,“梁伯,你说什么?萧遥把建盏和老窑口租给一个年轻导演了?”

“是啊,听说剧组过两天就会去拍摄了。”梁伯看向郁诗,“你是她师妹,虽然有口角,但到底也是萧盏的弟子,你有时间,就去劝劝她,别糟蹋了那么一个老窑口。”

郁诗脑袋嗡嗡作响,不住地点头,“我这就去劝她,我这就去劝她……我把我们的建盏和郁窑租给他们!”

“好孩子……”几个老师傅听了她的话不住地点头,见郁诗急匆匆地出去了,低声感叹,“虽然会嫉妒萧遥,但毕竟还记着萧盏,不枉一场师徒名分。”

郁诗出了门,才想起还不知道导演的地址,郁诗马上打电话回去问,问出来之后,直奔导演下榻的酒店。

许敛听到助理说郁诗有急事要见自己,有点吃惊,他可还记得,那日他和萧遥从拍卖场离开时,郁诗看自己的眼神可充满了不屑呢,这会儿找来,是要干什么?

他想起萧遥和郁诗的关系貌似不大好,本来是不想见的,但转念又想,自己的经历比萧遥和郁诗丰富,没准能从郁诗口中问出什么东西,于是同意见郁诗。

郁诗坐在酒店楼下的餐厅等人,当看到许敛走进来的时候,内心是崩溃的。

这就是那个一鸣惊人的导演?

不是一脸大胡子的吗?怎么脸上一丝胡渣都没有,人还收拾得十分干净和清爽?

郁诗飞快地想着,脑海里忽然想起这导演看向萧遥时倾慕的眼神,差点吐血。

难怪没有大胡子,难怪收拾得这么干净,感情是遇见萧遥,爱上了萧遥,所以才着重打扮的!

所以,又是萧遥在坏她的大事!

该死的萧遥!

许敛见郁诗似乎在沉思,便在她对面坐下来,“郁大师找我有事吗?”

没见过郁诗之前,他也听说过平阳市最年轻的建盏大师是郁诗,对她印象是很好的,后来萧遥横空出世,以更年轻的年龄获得建盏大师的称号,并力压郁诗,他对郁诗的印象始终如一。

可是在来到平阳市,亲眼见过名声甚嚣的建盏双姝之后,他觉得郁诗压根没有资格和萧遥相提并论,或者说,提鞋都不配。

倒不是说郁诗烧建盏的手艺不好,而是郁诗的为人,和传闻中相去甚远。

虽然郁诗极力伪装,可他从小见惯各种会伪装的高手,哪里看不出郁诗的真伪?

而比起郁诗,萧遥显得十分真诚。她小小年纪,就知道不该为名利所累,并以此教育弟弟。

郁诗回过神来,看向许敛,做出十分真诚的样子,用动听的声音娓娓道来,

“我听说你租借了萧窑和萧氏建盏准备拍电视剧……因为萧家的老窑口是我师父的命根子,我师父看得跟眼珠子似的,不宜损坏。所以我想和你做个交易。我愿意无偿把郁窑和郁诗建盏借给你拍,你不要去萧家拍,不要动萧家的老窑口,你看可以吗?”

许敛面上带笑,看向郁诗那张极力做出真诚表情的脸,又看看她眼中的急切和功利,说道,“可是萧大师同意了租借给我。”

“我师姐她为人天真单纯,不会想太多,虽然是建盏大师,对老窑口很了解,但可能没有想太多,觉得拍电视有好处,就租借给你了……”郁诗说道。

她知道,一味踩萧遥的话,会引起对面人的反感,让对面的人对自己产生怀疑,所以没有说萧遥的坏话。

可她恨极了萧遥,无意识之中,却还是内涵了萧遥。

许敛听得分明,淡淡地道,“可惜了,我看不上郁窑和郁诗建盏。”

郁诗脸上的表情一僵,难以置信地看向许敛。

外界即使曝光了她对萧盏这个师父薄情,暗中踩师姐萧遥,她也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当场下过面子。

可是眼前这个年轻导演,看起来才三十来岁的年纪,一副有教养的模样,竟然在她面前,把她的脸撕下来放地上踩!

许敛见郁诗一脸的难以置信,自然猜到她过去仗着样貌,没被人如此对待过,于是又说道,“你烧建盏的手艺远远不如萧大师,我看不上你的郁窑和你烧的建盏。如果我说话太耿直伤害了你,我很抱歉。”

“许先生,我是否得罪过你?”郁诗没有生气,而是泫然欲泣地看向许敛。

许敛侧着脑袋想了一下,“那天在拍卖场,你看我时,目露鄙夷,这算不算得罪过我?”

郁诗已经装不下泫然欲泣的美丽表情了,面容狰狞起来。

许敛再接再厉,“你明知道自己烧出来的建盏远远不如萧遥烧出来的,却骗我去拍你的建盏,这算不算得罪我?”

郁诗接连被如此羞辱,再也忍不住站起来,“许先生,你太过分了,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不绅士的男人!”

说完转身就走,走到门口之际,她回过身来,愤怒地看向许敛,“许先生,我知道你喜欢萧大师,所以才故意这样羞辱我。我要告诉你,我并不怕你的羞辱——”

许敛打断她即将说出口的话,“既然不怕,走什么?回来继续听啊。你得罪我,我羞辱你,你偏偏喜欢扯到别人身上,你这个样子,太让人想羞辱了。”

郁诗差点气死,再也维持不住表情,愤怒地走了。

回到家,她才意识到,今天一切白干了。

她没能阻止许敛拍萧氏建盏和萧窑,没能和许敛交好,没有机会拿下建盏的中低端市场!

郁诗不甘心,她想到一个恶毒的办法,那就是先拍许敛那部电视剧,在许敛之前播出,让许敛白忙一场!

她握着拳头冷笑,“谁让我不好过,我也会让他不好过!”

说完,拿出手机给顾时年打电话,将自己的意思说了。

顾时年道,“只是一部电视剧,你怕什么?”

郁诗连忙说道,“可是我听说过,那部电视剧的剧本很好,能大卖的。你不是有娱乐公司的吗?抢过来先拍,根本不会犯法。”

顾时年不止一次听过郁诗类似预言的话,闻言有些心动,“我考虑一下吧。”

郁诗了解顾时年,知道这话的意思是他意动了,很快会行动。

想了想,又说了一句让顾时年坚定信心,“那个导演,好像就是上次在拍卖会门口和萧遥相谈甚欢那个人。”

顾时年一下听出她的小心思,淡淡地说道,“郁诗,你还挺机灵的啊。”

郁诗笑了笑,“时年,我等你的好消息。”

到了下午,她等来了顾时年的电话,“这件事不要再提了。许敛……就是那个导演,是有后台的,不是我们可以欺负的。你给我收敛一些,少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