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顾时年轻笑一声,松开了手,目光却也十分的温柔缱绻,“既然这样,我自然也是爱你的。”说完一叹,

“众目睽睽之下,你无可辩驳,我们再反驳更惹人反感,你当时就做得很对,直接承认错误和道歉。而现在,轮到我发力了。”

郁诗愣愣地问,“发力?”

“对,舆论压力。”顾时年看向郁诗,“你过去的名声经营得很好,不是那么容易倒下的,我也不会让你倒下。”

郁诗有点担心,“真的有用吗?”

也许是她误会了,顾时年对她还是很好的。

“自然有用。”顾时年道,“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假的说成真的,只要用对了劲儿,没有什么办不到的。”

比起顾时年的表现,廖成钧无疑要差一些,可他毫无所觉,振振有词地道,“我和你都是师父的徒弟,如果我说话,更容易激起大家的愤怒,到时你会被更多人骂,我是真的舍不得啊。”

他没有撒谎,他是真的爱郁诗的,可是这份爱没有强烈到让他不顾一切。

起码,他做不到为了爱情身败名裂。

郁诗看着廖成钧的脸,脑子里恍惚想起上辈子,廖成钧也曾和她说过,会一辈子爱她等她的,事实上他也一直未婚,一直在等她。

这辈子她回来了,原想着要好好对他的,可是她喜欢不上他,反而对把生意越做越大最后成为商场巨鳄的顾时年怦然心动,即使知道顾时年有自己的因缘,她还是凭借先机,和顾时年在一起了。

但即使是这样,她对廖成钧也比上辈子好,可廖成钧对她的爱和维护,却不及上一辈子。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郁诗恍惚地沿着走廊回办公室,路上见了正准备离开公司的顾时年。

顾时年温柔地道,“郁诗,我想你需要好好准备下个月烧什么。你不能再输给萧遥了。”

郁诗回过神来,悚然而惊!

对啊,她要烧建盏,她要赢了萧遥,一雪前耻,哪里有空想那些有的没的呢。

这一天平阳市发生了三件大事,在一天之内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第一件,郁诗烧出了金油滴,震惊全场。可是她的金油滴却被以草包著称的萧家大小姐烧出的珍品金油滴盏秒杀了!第一场比试,萧遥爆冷,漂亮地赢得了比赛!

第二件,一向善良温柔的郁诗承认对萧家薄情,对不起逝去的师父,踩着师姐萧遥的名声营造自己的好名声。

第三件,萧遥烧制的金油滴盏以一千万的价格卖给日本来的客户,并承诺今后烧制的金油滴盏不再出售。

这三件大事,任何一件都是石破天惊的,震得平阳市的老百姓们脑袋嗡嗡响。

原来那个被当做反面教材的萧遥,其实是个烧制建盏的天才!

她基础差,可是才苦学一个多月,就烧出了无数建盏大师梦寐以求的金油滴建盏!

和萧遥比起来,原本以天才著称的郁诗瞬间就黯然失色了!

另外,郁诗也太不是东西了吧?要不是萧家,估计要被送去给别人做养女了,哪里能吃好住好还学了一门烧建盏的手艺?亏她还有脸经常抬出萧老爷子,并不住地踩萧遥。

估计人萧遥的名声变差,她也有很大的责任。

大家讨论着讨论着,讨论到郁诗也烧出了金油滴,但没卖出去,反而是萧遥的卖出一千万的高价,都觉得这是报应!

当然,郁诗长得美人又温柔,也会烧建盏,对自己名声也经营得很好,即便铁证如山,还是有很多人愿意相信她,觉得她是不懂事,或者被人设计了,不是天生就这样的。

这些人有很多,跟脑残粉似的,出来反驳对郁诗不好的言论,弄得很多原先信了的人,也有些不确定真假。

除了本地人看热闹,外地人也有别的关注点。

不懂行的人说金油滴卖一千万,从此之后萧氏建盏再也不能烧制金油滴出去卖太亏了,但在懂行的人眼里,一点都不亏。

建盏这种藏品,就和古董一样,多了就不值钱了。

卖出一件,以后不卖,只烧了放店里做镇店之宝传给后人,可以维持金油滴的高价。

至于别的公司或者作坊会也会制作金油滴,那也不怕啊,萧遥那件金油滴是珍品,能烧出来的不多,就是萧遥自己,以后也未必烧得出来。

建盏昂贵,正是因为不可控。无论入窑前做得多好,准备得多充分,出窑之后,还是看天,由不得人控制。

萧遥回家之后继续琢磨改进金油滴,希望尽量把干口的情况改善,另外釉厚一些会更好,她打算弄一个更好的金油滴放在店里做镇店之宝。

萧远高兴得端了小板凳坐在萧遥跟前直笑,小嘴一直在说话,全是彩虹屁。

萧二伯傍晚回到家,兴高采烈地对萧遥说道,

“贷款还了,银行的人本来还冷着脸的,后来出去一趟,回来之后跟孙子似的,一脸都是笑,还说以后咱们萧氏建盏也可以贷款了,我当时就啐他了,我们萧氏建盏有你了,哪里还需要贷款?”

说完了高兴的事,很快又沉下脸,“上面的人脑袋有坑,说什么郁诗大小是我们这里的建盏大师,若传出她不好的传言,我们这里和整个行业都跟着丢脸,让我们尽量不要往外说!”

萧遥道,“这不奇怪,我们这里是全国唯一烧制建盏的,名声的确重要。二来,郁诗背后有顾时年,家大业大又有钱,会控制舆论不奇怪。”

“那就让她一直这样嚣张吗?丝毫不用受惩罚吗?”萧二伯非常不爽。

当初萧遥名声不好的时候,也不见他们出来说这些,轮到郁诗了,就要名声了,还不是因为他们萧氏背后没有事业大亨支持!

萧遥萧遥,“不用跟他们生气。我们认真卖我们的建盏,口碑起来了,生意跟着做大,我们也会有话语权的。”

只要郁诗和顾时年不使什么乱七八糟的手段害她和萧远的性命,她有信心在烧建盏上碾压她。

不过不能高估两个人的底线,她该防的,还是要防的。

“嗯,萧遥你一定要加油。”萧二伯点头,又看向旁边的萧远,“萧远,你年纪虽然还小,但也要加油才是。”

萧远点头,第二天就叫嚷着跟萧遥学烧建盏了。

萧遥见他说得认真,而且是真的打算烧建盏,于是点头同意,先教了他,自己才在旁继续琢磨。

过了两天,萧遥祭拜了窑神,继续尝试烧金油滴盏。

她原以为肯定能烧出来的,可还是烧了一窑废窑,又烧了一次,才烧出第二个金油滴盏。

这个金油滴盏的斑纹、金光和釉泪都和上一个差不多,但釉厚了许多,镜面反射更明显了,算起来,比上一个的品相还要好。

萧二伯笑得合不拢嘴,当即就吩咐大厨给萧遥加菜,自己则去给萧老爷子上香。

萧家的老师傅们全都很高兴,萧氏建盏有了萧遥这样的继承人,他们也能受惠无穷,就是走出去,也倍儿有面子,更不要说,萧遥肯定会涨工资的。

萧遥把金油滴盏放在了店里做镇店之宝,第二天就宣布给大家涨工资。

得知萧遥短时间之内又烧出一个金油滴盏,整个平阳市都轰动了!

什么时候,金油滴盏这么容易烧出来了?

王|大师作为第一个烧出金油滴的大师,专门来萧氏建盏的店看那只金油滴,一边看一边感叹,“太妙了,实在太美了,后生可畏啊!”

他的徒弟们都心情复杂,金油滴是他们引以为豪的镇店建盏,现在在别的公司也有,而且品相更好,他们很难不产生一点想法。

那些建盏大师也专门赶到萧家的店,如痴似醉地鉴赏过后,种种溢美之词跟不要钱似的倒了出来。

略平静了些,不由得连连感叹,“萧遥,萧窑,一样的名字,估计萧遥是专门为萧家传承一千多年的老窑口而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