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箱的轮子在地上磨出杂音,时不时碾过小石子还得“哒”地震一下。

深夜无人的郊外,他这是第二次走。

上一次他多少有点害怕,害怕路遇野狗也害怕被沈晏文抓包;现在不同了,谭少琛走得坦坦荡荡,就是拉箱子的手被震得很难受。好说歹说,他身上还有点——来沈家时他唯一带着的财产,就是谭家给零花钱的卡,然而来这边之后他都没机会自己再付钱,反而微妙地让他现在不至于身无分文。

只是卡里还有多少,他早就不记得了。

得找个at机,先清点一下自己还剩多少钱;然后得先找个便宜的旅店落脚,去找房子,然后找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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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串事情都排在日程表上,一个个都像难以逾越的高山。

“哎,没事的。”黑漆漆的公路,只有他自言自语的声音,“妈你那样都活下来了,还把我养大了,我不至于饿死的吧?”

他身后也没有任何声响,沈晏文并没有追出来。

站在男人的立场上,自己应该也不算什么罪大恶极,甚至给了他谭少琛这段优越的生活,完全可以当好人好事了吧?

这念头刚冒出来,谭少琛就甩了甩脑袋,不愿意再继续想下去。

不想去回忆任何和沈晏文有关的事,不想记起那张脸,不想记起他的声音。

他就这样,一个人走了近两小时,到脚也痛胳膊也酸,才暂时停下。自己这个体力,真是令人头秃。谭少琛喘着气,眉头紧皱着松开了推拉杆,准备在路边马路牙子上休息片刻。谁知道他才刚坐下,行李箱忽地往前滑——下面是段坡,说陡有点陡的长坡。

青年伸手去抓,刚刚好抓了个空,就看着行李箱欢快地顺着道路跑了。

“我……哎……”

刚坐下没五秒的谭少琛又站起来,追着行李箱跑起来。仿佛老天都在嘲笑他这具纸糊的身体,他一抬腿便觉得膝盖发涨,跑不了两步肺就烧得痛,侧腹不知什么部位也在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