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嗷!”

“至少沈晏文……不,晏文……我得赶快习惯这个称呼。”青年碎碎念道,“至少晏文不会让我家糖糖天天待在狗屋里不许出来……是不是啊糖糖。”

“嗷!嗷嗷!”

昨晚他从梦中惊醒时,沈晏文就在他旁边。

这是八年来,谭少琛从不曾有过的体验。他只经历过半夜惊醒时,自己抱着自己安慰,没想到他人的拥抱竟然这么有力量,能迅速抚平他的焦躁与恐慌。他想起刚去谭家的时候,白苏珑喜欢关他的禁闭——就是知道他怕黑,才特意腾出一间空无一物的佣人房,把他关在里面数小时,以做惩戒。

也许在别人眼里,这并不算多过分的举动;许多小孩都被关过小黑屋,比起动辄打骂,这待遇已经很好了。更何况那时候他已经十四,这甚至都称不上是惩罚。

可谭少琛害怕,害怕得发抖,泪流不止。

他越害怕,白苏珑越觉得这个“惩罚”有用;于是后来,他总能在被放出去时装得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久而久之,关禁闭的惩罚也就消失了。

只有沈晏文,会在他因黑暗而恐惧时,替他点亮灯火。青年脑子里忽然冒出这个念头来,再去想昨晚的事,竟有一丝丝感激。不过这感觉消退得很快,接着他又开始难为情:“啊……跟一个男的抱着睡了一夜,嘶——”

糖糖刚好把网球叼了回来,他又牟足了劲儿扔出,看着大狗欢快地去追。

“谭少琛!”

就在这时,他背后忽地响起沈晏姝略微刺耳的呵斥。青年下意识回头,便看见沈晏姝气势汹汹地站在他身后,一手抱胸,一手捂口鼻,偏着头趾高气扬地看着他:“谁准你在家里养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