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妈妈了然地点点头,似乎对向杰有点儿兴趣,挺有礼貌地查了会儿户口,向杰一一答了。坐了一会儿,她似乎觉得时间有点儿晚,便起身告辞。

“过两天我再来,”她说,“亚宁那些花儿宝贝得跟什么似的,我怕你回头浇坏了,白挨他一顿骂。”

说着,冲向杰笑了笑,好心提醒他,“那家伙要是压榨你,给你的工资低了,你要记得提。”

向杰笑着点头,目送对方离去,“谢谢阿姨。”

何亚宁的妈妈,比何亚宁本人看上去好说话得多。有教养,又温柔疏阔的感觉。向杰把茶叶倒进垃圾桶,想了想,好像平时也没怎么听那父女俩提起这么个人。

向杰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其实他和他俩本就不太熟。方才烫到的手背开始隐隐发痛。他收拾好了茶几,端着小水壶回到洗手间,拧开水龙头开始冲洗手背--那里已经开始发红。

伤口是这样奇怪的存在。总有办法提醒你,它迟迟没有愈合。

直到不痛了,他才回到阳台,被冷水吹得麻木的手搭在栏杆上。何亚宁没什么事的时候,就喜欢一个人待在这儿。

栏杆上凝了一层寒露。

万点灯火缀满了漆黑的夜幕。

低头看看脚边,一溜小花盆,冻僵的黄土,枯瘦的枝叶,看不出一丝生命的痕迹。

向杰搔了搔后脑勺,他感觉闷极了。

何亚宁不回家,他几乎没有动力去做什么。向杰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他知道他心里牵挂着何亚宁,可能也仅仅是因为那天何亚宁的脸色并不太好看。

而对方却轻描淡写地说,自己只是工作很忙。

手机突然响起来,向杰浑身一震,慌忙站起,蹲久了两腿发麻,“卧槽!”向杰蹦出一句脏话。

两条长腿顺利地拧成麻花,姿势优美地,向杰把自己给绊倒了。

还好动静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