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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偷偷瞅了眼谭振业,点头。

唐恒不是出城了吗,怎么又去医馆了?难道刚出城就被人截了钱财被被打伤了?那真是老天有眼啊,等等,那钱可是他的啊,谭振兴急了,“在哪,快随我去看看,三弟,你去衙门报官,就说咱的钱财被抢了。”

“去报官就瞒不了父亲了,还是先去看看恒表哥怎么样了吧。”

唐恒装头晕,大夫开了两副解暑的方子,谭振兴他们到医馆时,唐恒刚吃了药,见着谭振兴就呜呜呜大哭,像个委屈的孩子,谭振兴心头也委屈啊,看看谭振业,到底还是上前抱住了唐恒,“别哭了,身体不好就回家里养着吧,谭家亲戚不多,往来的就更少,恒表弟莫和咱生分了啊。”

话是谭振业教他说的,话说得漂亮点,唐恒会把钱还给他,这样就不怕父亲发现钱少了。

“恒表弟,日后就好好在家里住着吧,父亲很挂念你。”

果不其然,回家路上唐恒就还了他钱,不仅还了他钱,还保证明日起好好去码头扛麻袋,懂事得让谭振兴倍感陌生。

“我自幼没读过书识过字,很多道理都不懂,还望大表哥好好教我。”唐恒脸上还残着泪痕,说这话时看上去格外可怜,谭振兴记得谭振业的话,重重点头,“放心吧,大表哥会的都会教给你。”

第164章

拿回钱的谭振兴心情愉悦,看唐恒也顺眼许多,唐恒不是卢状,不能往死里揍,唐恒肯听他的话是最好的,谭振兴道,“此事不着急,先回家养好身体再说吧。”

“嗯。”

唐恒真明白事理了,在谭盛礼面前咬定是自己情绪低落思念故乡收拾行李离开的,与他无关,唐恒的豁达让谭振兴感激涕零,发誓好好教他,唐恒不识字没关系,人生在世品行重于学问,先修品行再读书。夜里,谭振兴去了趟卢家,让卢状暂时别磨木棍了,给唐恒作伴,去码头扛麻袋。

好不容易找到点窍门的卢状差点没气得跳脚,正值酷暑,阳光毒辣,去码头哪儿有窝在家舒服,卢状不乐意,又不敢反驳,小心试探道,“铺子的木棍卖不出去了?”

在他面前,谭振兴素来没好脸色,当即板着脸道,“做好分内事,不该问的别问!”

“是。”

“恒表弟恐怕不识路,你明日来接他。”

卢状:“……”他拜谭振兴为师是求学问,怎么被使唤来使唤去的,谭振兴走后,卢状怒火中烧,将桌上的茶具全摔了,霹雳哐啷的响声惊动了张氏,张氏急匆匆跑来,见屋里狼籍不堪,无奈道,“大郎啊,你又怎么了哟,不是你说闷在家不好吗?大公子都同意你去码头了你还要怎样啊。”

张氏眼里,儿子有点不识抬举了,多少人梦寐以求想拜师啊,谭家人就收了卢状,而且平心而论,谭振兴待卢状没话说,费尽心思磨练他,风雨无阻的给他讲功课,不辞辛苦,连她都有点心疼谭振兴了,望着地上的茶水,她冷了脸,“将屋子收拾干净了,否则看我不揍你。”

谭振兴说的没错,卢状就是挨的打少了,都怪自己,想着卢状读书辛苦,事事顺着他,结果养出这么个狼心狗肺的玩意,张氏道,“待会我来检查。”

卢状:“……”

以前他是家里的宝,如今则成了草,谁不痛快都能作贱他,卢状气得面红耳赤,欲和张氏吵两句,还没张嘴呢,张氏就冷哼着转身走了,边走边喊他爹拿木棍,卢状:“……”

有卢状在,谭振兴仍不放心,翌日亲自将唐恒送去码头,看着唐恒排队报名扛了麻袋他才如释重负的走了,唐恒想学他的本领,扛麻袋是不够的,还得砍柴……挑水……

不着急,慢慢来。

投桃报李,他会教唐恒的。

他们表兄弟情谊深厚,谭盛礼知道内里有事,但唐恒闭嘴不言他亦不好刨根问底,而且国子监的学生们不知受了什么刺激,要去山里早课,不仅如此,兴致勃勃的要学砍柴,美其名曰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谭盛礼先去国子监转了圈才去的山里。

草木葱郁的山林,只听得此起彼伏的尖叫哭喊声,伴随着熊监丞的怒骂,闹哄哄的,像集市似的,谭盛礼皱了皱眉,只听袁安叹气,“熊监丞又在教训学生了吧。”

学生们都来了山里,国子监没人,袁安和朱政想跟来感受,早先谭盛礼带学生们去田野劳作两人就想跟着了,碍于那时请假的学生多,害怕他们走了学生来藏书阁找不着人故而没有提,今日不同,国子监上下都来了,没有一个学生请假……

袁安刚说完,山林又响起几声啊啊啊的尖叫,夹杂着树叶哗哗的响声和树干折断的啪啪声,袁安都困惑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