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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完国子监的事儿,谭盛礼没有即刻离去,给柳陇他们看功课,从文章诗文到算学,谭盛礼给他们讲了很多,待走出柳家,已是月上柳梢了,柳家上下出门相送,柳璨妻子见柳璨态度恭顺,面露不舍,夫妻几十年,少有在丈夫脸上见此神色,回房时,她与柳璨说,“你既这般敬重祭酒大人,何不想法子与谭家结亲?”

小女儿已经十八了,亲事还没着落,柳璨妻子急得不行,相看过好几户人家了,都不太满意,柳璨妻子问,“谭家几位公子还未婚配吧?”

因柳璨在国子监教书的关系,她也算认识些书香门第的夫人,闲聊间总会有人聊起谭家,她知道的就谭榜眼成亲了,底下两位公子好像并未婚配。

“莫想多了,那样的人家岂是咱能肖想的?”柳璨想也不想打断了妻子的浮想联翩,“祭酒大人品行高洁,几位公子青出于蓝,咱闺女哪儿……”说到这他不说了,毕竟是自己闺女,哪有亲爹埋汰女儿不好的呢?他只叹气,“谭家公子小小年纪就已是两榜进士,前途无可限量,咱们还是给闺女找户门当户对的人家吧。”

“我看祭酒大人不是注重家世门第的人,要不你私底下问问,万一又成了呢?”

柳璨:“……”他哪儿抹得开脸,柳家和谭家,悬殊也太大了,柳璨说什么都不答应,人哪有自知之明,谭盛礼待人宽厚好说话,他贸贸然开口不是让谭盛礼难堪吗?

柳璨像不知这事,殊不知谭盛礼看到谭振学就想起了柳陇,转而想到谭振学该说亲了,他没有操办子女亲事的经验,谭佩珠和徐冬山的亲事还是由街坊邻里起的头,如今到谭振学,谭盛礼唤他进屋,问他想娶什么样的妻子,突如其来的问题让谭振学脸色绯红,支支吾吾不知怎么回答。

类似的问题谭盛礼已经问过他,也问过谭生隐,看他好像没开窍,谭盛礼不着急,“好好想想吧。”

接着又把谭生隐叫到跟前问了遍,谭生隐也闹了个脸红,来时谭振兴还抱怨谭盛礼偷偷给他和谭振学开小灶,谁知是为这事,他脸热地很想说不像谭振兴就行……没办法,近几年接触下来,他觉得谭振兴的性格真的……不适合做妻子……所以,他的妻子不是谭振兴那个性格就好。

书房里,酸溜溜做批注的谭振兴瞅到谭生隐脚步沉重的回来,立刻起身上前,“生隐弟,父亲有没有喊我去,他和你们说啥了啊。”

谭生隐:“……”

“怎么着,你也不说?”谭生隐撅着嘴,满脸不高兴,刚刚谭振学回来他问谭振学,后者红着脸闷不吭声,让人好不爽,谭振兴抵他胳膊,“说啊,父亲与你说什么了?”

谭生隐:“……”

“辰清叔关心我的亲事呢。”迫于无奈,谭生隐说道。

噗嗤,谭振兴大笑出声,谭生隐:“……”娶妻当娶贤,谭振兴离贤是半点不沾边吧,不知为什么,谭盛礼问他这事,他脑子浮现的就是谭振兴眼泪横流的脸,他看向桌边埋头翻书的谭振学,“振学哥怎么和辰清叔说的?”

“不知。”

“哈哈哈……”谭振兴还在笑,“是啊,我都差点忘记了,你们还没婚配呢。”

谭生隐和谭振学:“……”

“没关系,作为兄长,会为你们留意的。”谭振兴搂过谭生隐胳膊,“振兴哥办事你还不放心,父亲公务繁忙,这些事儿就莫麻烦他了,待会回屋我问问你大堂嫂,她认识的人多,准能给你们找着合适的人选。”

谭生隐额头突突直跳,投降道,“不劳大堂嫂操心了。”

汪氏做事稳妥,就怕谭振兴起幺蛾子,关乎自己后半辈子的生活,谭生隐哪儿敢交给谭振兴,指着外边道,“我……我记得有事没和辰清叔说,我去去就来。”

之前他回答不上来,被谭振兴刺激得有想法了,谭生隐告诉谭盛礼他满意就行,谭盛礼眼光好,他挑中的姑娘品行必然不会差,谭生隐想。

走出谭盛礼房间,见谭振学在门口等着,眼神交汇,彼此都看到被谭振兴那份热情支配的恐惧,谭生隐道,“振学哥进屋吧。”

谭振学也是来告知谭盛礼答案的,答案与谭生隐的相同,谭盛礼满意就行。

第147章

两人真是怕娶个像谭振兴性格的妻子,大惊小怪不说,动不动就抹泪痛哭流涕,光是想到那副画面,两人就直哆嗦,委婉地让谭振兴别管。

没用。

谭振兴非常上心,清晨去码头,出门就目不转睛地盯着街上的妇人看,那直勾勾的眼神看得妇人心底发毛,不住地往旁边挪。

人家挪两步,谭振兴跟过去两步,眼波流转的热情吓得胆小的妇人惊慌失措,提着裙子蹭蹭往前跑,谭振学看不下去,问谭振兴,“街上人多,大哥收敛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