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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袋子是谭佩珠让她随身带着的,就怕到时候家里没人闹了笑话,不成想真派上用场,汪氏道,“家里没人,不便邀请你们喝茶,还望见谅,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官差们见多识广,看汪氏端庄大气,虽然出身农门,却不敢小觑了她,恭敬道,“夫人客气了。”

旁边还站着其他人,听闻谭家人全部高中,纷纷上前恭贺,“妹妹可算苦尽甘来了,大公子争气,你日后就等着享福吧。”巷子里的妇人没有不羡慕汪氏的,这会儿尤甚,没有儿子又如何,丈夫不拈花惹草,专心走科举,如今中了进士,以后入仕为官,汪氏就是官家夫人,比她们好太多了。

汪氏腼腆的笑了笑,邀请她们去家里坐,她们哪儿好意思,喜报刚到,还有得汪氏忙,她们去就是添乱了。

家里清风雅静的,和往常没什么区别,汪氏回家后先将买来的菜放去灶房,洗手后去谭佩珠屋里,里边没人,谭振兴也不在家,她回屋做了会儿针线,瞅着时辰差不多了就去灶房做饭,刚把米淘进锅,外边就响起动静。

谭盛礼和乞儿他们回来了,她擦着手笑盈盈出门,说了官差上门报喜的事儿,担心自己言行有差,生怕遗漏了什么,将自己说的每个字都转述给谭盛礼听,谭盛礼鼓励她,“你做得很好。”

汪氏放了心,回灶房生火煮饭,烟雾腾腾升空,谭盛礼垂眸,问乞儿,“可看到你振兴哥了?”

看榜的人多,乞儿不曾留意,问卢老头,后者摇头,“大公子说了哪儿也不去的啊。”他和乞儿出门前专程问谭振兴要不要去,谭振兴说了不去的,谭振兴屁股的伤没有好彻底,担心人多挤得他……衣服皱巴巴丢人现眼,扬言不出门来着。

“算了,由着他去吧,乞儿回书房写功课吧。”

他给乞儿布置的功课杂,许多都和乞儿的兴趣有关,比如搭建房屋,从地基墙体到房梁,乞儿喜欢得很,再多功课他都乐不知疲,闻言,他拱手,“是。”

年后乞儿个子蹿得快,去年的春衫有点小了,谭盛礼刚去成衣铺给他买了两身,提醒他记得回屋试试,乞儿抱着衣衫就跑得没了影,卢老头好笑,“乞儿这孩子,也就在你面前活泼些。”和他出门,虽好奇新鲜事物,但不怎么笑。

“以后熟起来就好了。”

卢老头点了下头,问谭盛礼现在准备做什么,说来也怪,高中会元是多大的事儿啊,搁谭家好像无足轻重似的,谭盛礼神色淡淡的,记得老先生在世,学生高中老先生会为止高兴许久,卢老头不禁奇怪,“谭老爷会试第一不开心吗?”

他语气透着疑惑,谭盛礼抿唇笑了笑,“喜忧参半吧。”

卢老头不懂,谭盛礼笑笑,没有说其原因,而是回书房翻出自己默的书读了许久,又找出陈山留给他的书读……

第127章

《中庸》于谭盛礼早已倒背如流,重新翻开,他读得很认真,眉眼是乍见好书的欣喜,书里夹着信纸,是他后来写进去的,从头浏览遍后,他阖上书,将其放回了抽屉,守着乞儿完成他的功课。

太阳升起,院里的花草树木罩在金色光晕下,偶尔有两只鸟飞过,熟悉的景变得遥不可及起来,谭盛礼看出了神。

谭振学和谭生隐进门瞧见的就是这幕,谭盛礼端着茶,凝望着树梢抖羽毛的鸟儿,深暗的眸底不见半点高中会元的喜色,两人刚回屋换了身干爽的衣衫,发梢还汗湿着,上前行礼,“父亲,衙门已经放榜了,恭喜父亲摘得会元。”

“恭贺辰清叔。”

谭盛礼偏头,“回来了啊。”

两人颔首,恭敬的站去桌前,将工钱放在桌上,每日的工钱差不多,谭盛礼扫了眼,看向桌边的凳子,“坐下吧,可知道放榜结果了?”

“嗯。”

谭盛礼是会元,谭振学名次在后,谭振兴和谭生隐稍微差点。

“我看过你们的考卷了,策论诗文没什么问题,明算还是差强人意。”众考生的考卷各书铺已有售卖,逛了集市后,谭盛礼特意去书铺转了圈,翻了翻所有考生的考卷,整体而言,谭振学发挥最为稳定,谭生隐诗词稍微差点,好在靠明算拉高了名次,相较于其他人而言算好的了,但离谭盛礼的期待还有些距离。

这次会试的明算题难度比府试试题的难度大,最难的两道题,谭振学他们全军覆没,高中的读书人里,那两道题仅有两人答对了,据说那人天赋异禀,自幼痴迷算学,但策论不好,以致于名次在他后面,对于此,谭盛礼略感惋惜,叮嘱他们,“殿试会考明算,你们再练练题,巩固学过的功课,会试成绩已出,无论好坏都不去想了,好好准备半个月后的殿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