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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盛礼问,“守业更比建业难,诸位以为如何能守住父辈家业?”

学生们再次沉默,沉默时扭头四望,彼此眼神交汇,柔和许多,不知谁先作答,慢慢的,回答的人很多,其中,有人提到了联姻,高门大户,为巩固地位联姻是很常见的手段,谭家清贵,行事正直,自是瞧不起联姻这种拉帮结派的做法,不过他们见过很多。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在谭盛礼面前,他们毫无保留的表达自己的想法,卯足劲想得到谭盛礼的认可。

谭盛礼威望甚重,能得他赞扬半句足以回家炫耀半个月,没人不想成为长辈眼里能光耀门楣的孩子,故而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谭盛礼都认真听着,神色专注,不插嘴不打断。

直到无人起身发言,谭盛礼又问,“诸位以为品行重要还是科举重要?”

学生们异口同声,“当然是品行了。”

谭盛礼笑了,“那为什么陶冶性情的书没人看呢?”

众人:“……”

这个问题又把他们难住了,谭盛礼再次跳过,让他们好好回去好好思考这个问题,并以此为功课写篇论文,学生们哀嚎不已,想说这道题也……太难了吧。

有人熬不住了,偷偷向叶弘打听叶老先生何时回来,叶老先生的课虽然让人头疼,不至于像谭盛礼想一出是一出的。

祖父的事儿叶弘哪儿说得清楚,含糊不清回了两句,却是没给具体日子,待回府后和祖父说起此事,沾沾自喜道,“谭祭酒博览群书是真,性子却不讨喜,私底下好些人议论他是拿着鸡毛当令箭……”

叶弘知道祖父不喜谭盛礼,语气不由得带着轻蔑,哪晓得静坐垂钓的叶老突然变了脸,用力地握住鱼竿,鱼竿颤动,连带着湖面的水起了涟漪,叶弘怔住,迎上那双深沉锐利的眼,心跳漏了半拍。

“谭祭酒性情怎样也是你做学生能评价的?平日教你的尊师重道都忘了是不是?”

叶弘讪讪,“祖父教训的是。”

叶老先生再不喜欢谭盛礼是他的事儿,叶弘作为晚辈,又是国子监的学生,轻佻不屑地议论老师是非,简直目无尊长,要知道,叶老先生也是老师,最重师道尊严,岂能任由晚辈议谭盛礼长短,叶弘自知犯了忌讳,低眉认错,叶老先生冷然,“回屋抄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