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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廖谦,见到谭盛礼显得很开心,掀着被子下地,邀请谭盛礼去书房说话,埋怨廖谦不早点和自己说,准备不足,怠慢了客人,薛葵阳解释,“谦儿也是为你身体考虑,我和谭老爷都不是什么外人,无须计较太多,你身体怎么样了?”

“好很多了。”廖逊笑着答,“再活几年不是问题。”

廖逊的病是多年劳累所致,除了细心调养别无其他,薛葵阳劝他,“年前国子监冬试,我翻过学生们的考卷,没有国子监丢脸,你好好养身体,别操心了。”

“是吗?”廖逊轻问了句,摆手让廖谦去书房把国子监学生的冬试考卷抱来,薛葵阳蹙眉,“你看过了?身体不好就养着,忘记太医叮嘱了?”

廖逊的身体受不得劳累,早两年他就劝他辞去国子监祭酒,奈何廖逊称找不着合适的祭酒人选,担心国子监没了自己风气渐坏,坚称要找着合适的祭酒后再说,期间他又提了两次,廖逊却是不再聊这个话题了,如今廖逊又是沉默,薛葵阳心下叹息,不知怎么劝了。

屋里静默,半晌,廖逊才道,“我没事。”

薛葵阳岔开话题,“你让谭老爷看考卷,可是有什么问题?”

廖逊掀开被子下地,小厮进屋服侍他穿衣,他直起腰,肃然地举起手,声音暗哑道,“我虽疾病缠身,但还没老眼昏花……”

答非所问,薛葵阳隐隐觉得里边有事。

廖逊穿戴整齐,邀请他们落座,亲自为其泡茶,冲谭盛礼道,“我看过谭家几位公子的文章诗文,文辞美妙,流畅爽利,不能赞一辞……”廖逊不怎么夸奖人,能得他称赞,可见谭振兴他们是真好。

“多谢赞誉。”谭盛礼道,“学海无涯,犬子还有很多要学习的地方。”

比如谭振兴,秋试尝到甜头,冬试变本加厉,我行我素,自以为是,不揍他几下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

在外人的赞扬面前,谭振兴镇定从容,不过分谦虚,不骄傲自得,容色真诚,廖逊想起那位高高在上的帝师,谭家人离京,宅子改名换姓,但京郊的坟地没有发卖,许是笃定会回来,坟地请了人代为打理,几十年过去,打理谭家坟地的人早不在了,也不知是否荒芜,祖父去世,父亲离京前曾去帝师坟前祭拜,父亲去世后,廖家就无人再去了。

廖逊惭愧。

问谭盛礼,“可去坟地祭拜了谭家祖宗?”

谭盛礼摇头,“清明罢。”

不多时,廖谦抱着厚厚的考卷过来,最上边的文章字迹泛黄,谭盛礼认出是自己的手稿,廖逊祖父去南境,写信问及农耕之事,谭盛礼翻阅书籍,给他列了很多兴农事水利的法子,除此外还有教化子民的途径,没想到廖家还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