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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到谭振学和谭生隐,工钱仍然多算了,谭振兴撇嘴,不由得多看管事两眼,瞧着挺精明的人,怎么连账都算不清楚,背后的东家得被他坑成什么样子啊,不禁同情管事背后的东家了,叹了口气,却看领了钱不肯离去的汉子摊开手里的银钱,白着脸道,“我……我的是不是也多了啊。”

“你的没多,是我们的多了。”难怪他扯自己袖子,是怕自己多拿了钱被旁人说他不诚实?谭振兴道,“你的工钱没有问题,安心收着吧。”

扛麻袋不容易,扛完麻袋还得算账就更不容易,秉着乐于助人的原则,谭振兴朝后边道,“你们如果算数不好可以问问我们。”

哪晓得没有人附和他的话,而是自顾在心里盘算,其中那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宁肯去请教旁边摊贩都不肯请教他们。

他们是举人哪,有功名的,谭振兴觉得自己在这遭到了鄙视,被鄙视就算了,有人质疑他和管事是同伙,故意做戏给他们看以便将来少算工钱给他们。

谭振兴:“……”

人心怎么就这么复杂了,他纯粹想做件好事而已,和谭盛礼说起此事,心里失落。

“百果必有因,振兴可知他们为何如此?”谭盛礼问他。

谭振兴摇头,想到某种可能,有些不敢相信,正欲说给谭盛礼听,被谭振学制止了,谭振学道,“许是以前发生过书生伙同管事少算工钱的事儿吧。”

谭振兴:“……”难道不是那些人嫉妒他们会读书又会干活而故意排斥?

他识趣地闭上嘴,多说多错,幸亏谭振学拦住他。

“今日扛麻袋有何心得?”谭盛礼淡淡看了眼谭振兴,低低问道。

谭振兴不着急回答,看向谭振学,谭振学思索道,“单论扛麻袋的话,不止是力气活,调整身体和角度,能省些力气的,只是寻常人容易忽略罢了……”聊了两句扛麻袋,谭振学又说,“码头人多,但氛围很好,杂工们能相互体谅彼此的艰辛而互相照应,摊贩们能感受他们的不易能帮其算账……”

谭盛礼认真听着,谭振学观察入微,说的不错,他看向谭生隐,谭生隐低眉回答,“我不及振学哥观察得仔细,从街道停靠马车的地方到货船我们要走六十七步,扛三十斤的麻袋耗时最长,挣的钱最少,我有注意个子最高的那人只要了三十九步,他每趟扛了四个麻袋,速度和普通杂工差不多,他挣的钱是最多的……”

比起谭振学,谭生隐的关注在算学方面,角度新奇,谭振学极为感兴趣,“难怪你低着头看脚下,竟是在数步子。”

“也是给累的。”谭生隐不好意思,累是真累,哪怕有谭盛礼说话转移他的注意力也不行,只有数步子能让时间过得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