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页

窗外,飘起了雨。

雨丝细腻,仿佛晨雾,落在身上没什么感觉,谭振兴他们日日出门挑水卖,乡试结束,城里的读书人放纵玩乐,乐不思蜀,他们却没什么变化,生活照旧,只是偶尔会遇到巴西郡的读书人探讨几句学问,有时回来得早,有时回来得迟。

今天,朦胧中看到巷子口站着两个人,谭振兴以为眼花,费力的眨了眨,不确定地问身边谭振学,“长姐和铁匠在说话?”

细雨绵绵,视野不甚清晰,谭振学没有细看,斩钉截铁道,“看错了吧。”

谭振兴不信,定睛再看,又只有铁匠了,谭振兴揉揉脑袋,霎时露出惊恐之色,“你们说我不会感染风寒出现幻象了吧?”

这半月以来,城里诸多人感染了风寒,有两个读书人病情过重连命都没了,吓得谭生隐到现在都不敢出门,便是他们,卖水也不敢去人多的地儿,就在旁边几条街转悠。

“大哥气色红润,声音浑厚,不像生病的征兆啊。”谭振学端详着谭振兴,回答地尤为诚恳。感染风寒者多头晕脑胀,浑身乏力,高烧不退,谭振兴能跑能跳还能卖力吆喝,他如果是病人,那也太精神了点。

闻言,谭振兴心下稍安,挑着空桶,大摇大摆地往前去,只看徐冬山站着不动,待他们走近了,有礼貌地拱手,谭振兴斜嘴哼了哼不欲搭理他,奈何谭振学和谭振业礼数周全地还礼,他只得不情不愿的拱手。

“徐老板哪儿去啊?”谭振兴对徐冬山也算有些了解,无事从不外出,要么在家里打铁,要么在书铺抄书,要么就是帮邻里做事,日子好生无聊,这会儿看他穿了件簇新的长袍,魁梧英俊,瞧着竟有几分书好看,谭振兴急忙眨眼,总觉得眼里进了沙,看人都不太真切了。

因着这个缘故,徐冬山答了什么他也没细听,回过神徐冬山已经走了。

背影高大挺拔,渐渐远去,谭振兴揉了揉眼,“你们有没有觉得他最近好像有点爱打扮啊……”

连续几日碰到,徐冬山的衣服都不同,显摆家里有钱吗?得瑟。

“你看错了。”谭振业不假思索的回答他,“徐冬山虽是铁匠,除了打铁时衣着随便点,平日穿着极为讲究的。”

“是吗?”谭振兴想想,不太记得请徐冬山以前的打扮了,只是偏头目不转睛地望着谭振业,谭振业莫名,“看我作甚?”

“不是徐老板吗?三弟直呼其名不合礼数吧,被父亲听到,有你苦果子吃。”谭振兴善意地提醒。

谭振业:“……”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