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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振业火大,他们这几日帮忙写的对联有几百副了吧,不懂感恩就算了竟倒打一耙,世上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他瞪大眼睛,面露凶光,“你说什么?”

“振业。”谭盛礼呵斥,“回屋看书去。”

老妇人双手环胸,大有不依不挠的阵仗,“读过几年书就了不起是不是啊,能不能考上秀才还不好说呢。”

谭振业挺着胸脯就要冲过去,谭盛礼斜眼,脸色阴沉,“我的话不管用了是不是?”

谭振业顿足,不甘心的退回去,目光凶狠地瞪了老妇人好几眼。

谭盛礼回眸,他立刻将神情敛去,谭盛礼没有多言,冲老妇人感慨了两字,“是啊。”

回答老妇人那句能不能考上秀才不好说的问题。

“十年寒窗苦读最后落榜的人不在少数,你说的在理,既是如此,就希望诸位别再上门打扰了,多留点时间给他们看书罢。”谭盛礼朝她拱手,语落,转身就要走人,老妇人顿时坐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和谭振兴的痛哭流涕不同,老妇人是干嚎,“我苦命的兄弟哦,大姐害了你啊,你说你要买对联大姐不该拦着你啊,不该为了省点钱就劝你买纸啊,现在害得你白花了钱连对联都没有啊,我这造什么孽饿啊……”

谭振业心揪紧了,担心地看了眼谭盛礼,最怕还是来了,谭盛礼不会吵架,遇到撒泼的就像秀才遇到兵有理说请,他跃跃欲试地欲上前,但看谭盛礼冲他摆手,示意他别插手。

长幼有序,老妇人是长辈,谭振业出面讨不着好,事情因他而起,自是该由他出面解决。

薄薄的雪化开,地面湿哒哒的,老妇坐过的地面干干净净,纤尘不染,谭盛礼负手而立,面上无动于衷,心平气和道,“是你造了孽,做不到的事万不该轻易承诺人,再者,你既是帮人办事,在你请人帮忙时态度就该谦逊些,两句不和就撒泼打滚骂人,莫不是你以为骂了人家,人家还会帮你?”

老妇人:“……”

谭盛礼的确不会吵架,但讲道理是他的强项。

几句话挤兑得老妇人哑口无言,索性撕破脸赖上谭盛礼了,“不行,你必须帮我写,要不然我的纸就白费了。”

“写是不会写的,你别强人所难。”谭盛礼声音轻轻柔柔的,急得老妇人面红耳赤,仿佛拳头打在棉花上,“你……你不写我就不走。”整个人躺在地上,哭天抢地的大喊大闹。

谭盛礼仍然不为所动,与周围邻里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元,我谭家人品行如何,日后自有分晓,还望诸位莫因这件事就和谭家起了隔阂……”他态度端正,周围的人纷纷摇头,“谭老爷客气了,几位公子课业繁重,是该多花心思读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