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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火嘛,枯木行,活木也行,端看自己有没有本事踹断!

当然,踹断的结果就是脚底肿,左脚肿了换右脚,右脚肿了换左脚,双脚交替着来,酸疼的滋味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

但不得不承认,速度确实快得多。

刚开始他们砍两捆柴要四刻钟,慢慢的缩减到三刻钟,到后来两刻钟不到就能完成任务。

科举如果有砍柴这门考试,他们都能轻松过关。

可想而知有多卖力。

待进入七月,家里的柴已堆了半个后院,烧到明年都烧不完,谭盛礼想了想,给他们半天时间,要他们挑到镇上去卖。

时值酷夏,柴的价格贵,卖柴的钱拿来送礼,请秀才做保正合适。

“父亲。”站在后院柴堆前,谭振兴耷拉着脸,小声商量,“不能留着自家烧吗?”

读书人哪儿会抛头露面卖柴,不是让人贻笑大方吗?谭振兴打心眼里抗拒。

“不能。”谭盛礼要猜不到他的想法就白活到现在了,谭振兴自命清高,要他为几文钱舔着笑看人脸色无异于在羞辱他,要不是自己身份摆着,恐怕早和自己翻脸了,谭盛礼说,“再有两日就是县试报名了,家里哪拿得出那么多钱来?”

要不怎么说科举难?单说报名费就不少,本朝为防止考生作弊,乡试以下的科举考试笔墨纸砚皆有衙门准备,但考生要把这笔钱给衙门。

这也是为什么有的人家供孩子读书却不支持他考科举的原因。

考上了皆大欢喜,考不上就白花那么多钱了。

秀才能徭役是真,但要通过三场考试,单说考试的开销就没多少人家承受得住。谭家有田地,然而谭振学四月去郡城已经花完了,不想办法攒点钱全家喝西北风吗?

谭振兴张了张嘴,想说再卖衣服,转而想到自己仅有的那件上等料子的衣服被汪氏缝补得惨不忍睹,只得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