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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屋安静了,谭盛礼吃了半个馒头,小碗粥,问大丫头要不要和他出去转转,惠明村依山傍水,是个好地方。

大丫头歪头看了看谭佩珠,怯生生地回答,“好。”

惠明村约有五十来户人家,谭李赵姓最多,谭辰清自命清高,除去村长,甚少与其他人家走动,谭盛礼上辈子为官,困于朝堂不曾有归隐之心,如今生于乡间,向往起古人古人采菊东篱的乐趣来,因此出门时,他跨了个竹篮。

对此,谭振兴很是费解,他自认是最了解他父亲的,士农工商,尽管谭家已无人为官,他父亲仍是以‘士’自居,不太瞧得起农户,更别论跨个篮子悠闲自得地牵着大丫头出门闲逛,怪,太怪了,会不会是掉水,水从口鼻灌入脑子了啊。

说来也怪,后院那池子栽种的是莲花,文人的最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偶然听私塾夫子念起这诗,谭辰清回家便请人挖了个小池子,往里种了莲花,大有附庸风雅之意,醉酒的谭辰清围着池子走过无数回,偏偏清明那天栽了跟头,清醒过性情大变,莫不是脑子出问题了?

那如何是好。

“二弟,你有没有觉得父亲像变了个人?”

认真看谭佩珠劈柴的谭振学并没听清他说什么,倒是谭佩珠耳力好听清楚了,她满脸天真地说道,“父亲还是那个父亲啊。”

谭振学附和,“是啊,父亲今早考察我功课鼓励我多出去走走看看,诗文要想出彩,和个人阅历息息相关,想提升阅历,靠的是和不同的人接触打交道,天天关在屋里做文章,言之无物,纵使勉强混个秀才,也过不了乡试。”

父亲聪明善断,必不会乱说的。

喊他们劈柴也是有自己的思量在里边吧。

比如,谭佩珠比他们劈得好是她有窍门,柴棍平面有纹路,顺着纹路轻轻挥斧子,不费吹灰之力就劈开了。

三人行必有我师,父亲果真是有大智慧的人。

“小妹,我来试试吧。”

谭振学撸起袖子,白皙俊俏的脸因着激动而泛红,谭佩珠将斧子递给他,给他指断面的纹路,谭振学点头,叉开腿,微微屈膝,双手紧张的握着斧子,谭佩珠退后两步,“不用太使劲,想想我方才怎么做的。”

谭振学瞪着眼,猛地将斧子落下,啪的声,柴棍劈成了两半,他惊呼,“小妹,看到没,我劈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