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面容总是苍白,好像他总也养不活他,像一只摇摇欲坠的枯萎的花。
而眼前人面颊红润,唇齿带笑,眉清目秀一如初遇。
“景升,”年轻人趿拉拖鞋走到他面前,“我是齐青。”
千万道惊雷在晴朗的天气中炸开,光明化为无数晦暗,阴影中生出森然白骨的手,将他拉扯下落,鲜红跳动的心脏,如坠冰窟。
段景升抓起他的手腕,那只银色的抑制环不知何时消失无踪。
“齐、齐青……”段景升疯了一般攥住他双肩,厉声咆哮:“林端呢?!林端在哪儿?!”
那天早上,病房一片兵荒马乱。
抽血检查全身扫描都过了一遍,未曾发现任何异状,似乎林端十分平和地将身体过渡给了齐青。
齐青说:“景升,我不想待在医院。”
段景升行尸走肉般僵坐一旁,闻讯赶来的朱绫与段镇南面面相觑。
朱绫叹了口气,勉强撑出笑容:“那咱,回家,回家吧。”她望向年轻人,疑惑不安地询问:“你真是齐青。”
“伯母。”齐青笑起来:“我记得您。”
齐青一笑,朱绫浑身都僵硬了,握住段镇南递来的手,扭头擦擦眼睛,抹去了眼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