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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公司的事交待给助理,段景升径直带林端回了家。

依旧是那座大得似乎望不见尽头的别墅,秋末的风拂动枝丫,天际云卷云舒,几行大雁飘忽而过,宁北终究到了快入冬的时节,万事万物都沉淀在离别的氛围中,它们都在等待来年春天再会。

林端像一具冰凉的、会直立行走的尸体,任由段景升摆布。

段景升拉着他走进宽敞的客厅,家具一如旧时,电视悬挂在电视墙上,低矮的橱柜两边各放了一件货真价实的古董玉器,贴了墙纸的墙壁上悬挂在圆钟,博古架上摆放了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

那些玩意儿却与先前不是一个样的了,段景升愤怒与思念至极,把家里能砸的东西全给砸了,这些物件全是等林端回来时重新布置上去的。

段景升挑着饰样时,却不晓得林端喜欢什么,他想将两个人的家布置成什么样。他一概不知。

三年的婚姻,三年的形同陌路。

林端从不动这家中的一器一物,仿佛拘谨的外人在主人家暂住,战战兢兢谨小慎微,努力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省得讨主人家闲话和厌恶。

段景升是在砸完了家里的东西后,才发现这偌大的房子,没有一件林端的东西,除了日常用的洗脸帕、牙刷、毛巾和两件睡衣,其他的,什么都不属于林端,林端来时悄无声息,去时同样悄然。

段景升抬手抹把脸,另一只手尚且拽着林端的手腕,他有多么害怕,自己一回头,林端再次消失。

而这些害怕的情绪,林端大约也不会再相信了。

段景升告诉自己,要笑,可这十年来,见惯了生生死死、丑恶无奈,让他在痛恨厌恶他的林端面前笑出来,段景升扪心自问,他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