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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景升眼底浮现出难以掩饰的失落,但他很快弯下身,借着捡杯子的动作,将所以不甘和痛苦遮掩过去。

既然林端不可能主动留下来,只有逼迫他,像技艺高超的匠人,一点点拔去猎物爪牙,剃干净他赖以御寒的皮毛,刺瞎双眼,毁去双耳。

从此以后,他就只能依靠他。

在段景升浅薄而霸道的认知中,驯养一只野性的宠物需要耐心,追回爱人,大同小异,大抵是让对方无所依靠,只能回他身边。

于是段景升坐起上身,将杯子放回林端手边,慢条斯理地斟满茶水,仿佛那是如何绝顶的好茶。

举手投足,一派优雅。

被驱逐的狼狈很快在游刃有余的优雅中弥散殆尽。

严延皱紧眉头,大约意识到段景升更加不好对付。

林端没再摔杯子,因为店主不停朝他瞪眼睛。

“多吃点儿,”段景升嗓音低沉,像在看林端脱衣服而非吃午饭,他轻挑眉峰:“回日本路长。”

林端手里捏着筷子,好险没一把戳瞎段景升的眼睛。

经过汀明这一遭,林端心灰意懒,没有再去同张纪道别,省得自讨没趣,在汀明国际机场,直接和严延飞回岛国。

段景升送他两,出乎意料的是,他没有阻止,只是遥遥目送二人离开。

直到踏上飞机,林端悬在心口的大石方才落下,严延拉着他进头等舱,笑容淡淡地说:“你很怕他。”

“谁?”

严延没有回答,这个人是谁,两人心底都清楚。